刘浪此时要做的,就是以身入局。
以这小小的沙田乡为支点,看看能否撬动这铁桶一般的武康县。
他再次走回堂屋,和在场的那些叔伯说了一声,让他们先散去,刘浪拖来一张椅子,摆到堂屋的正中央,正对大门。
他大马金刀的坐上去,一脚踩在刘小果的背上,一只手拿着菜刀,在磨刀石上来回摩擦!
夜正黑,风更急,雨瓢泼!
哗啦啦!
外面传来嘈杂错乱的脚步声。
一大群人涌入了楼房,黑压压的人头,将院子填得水泄不通,人群杂而不乱,中间分开一条路,一个叼着烟锅的矮小身影走进来,约莫五十岁,脸上没有二两肉,看人的眼睛永远都带着三分笑。
此人就是刘三刀。
临水村的村长。
别看这样一个土了吧唧的农村老头,但是刘浪知道这是一头真正的恶狼,甚至够得上枭雄两个字。
他儿子刘小果,和他比起来,只是一头乱咬人的鬣狗而已。
临水村的人都知道刘三刀当年怎么起家的。
八十年代,私矿横行,争夺矿洞非常厉害,那些矿老大之间,动辄号召上百号人械斗。
刘三刀当时是最没钱没势的一股。
在和一股势力很大的矿老大争夺一个矿洞的时候,刘三刀指名道姓的要和对方老大斗狠,当时他第一刀,扎进自己大腿,第二刀,切了一根小拇指,第三刀,直接把一只手剁下来。
当时那个矿老大,脸色都吓青了。
主动退出了那次矿洞之争。
而刘三刀也因此得名,迅速的成为沙田乡最大的矿霸之一。
所以,刘浪可以肯定。
刘永刚虽然是刘小果捅的,但背后的黑手肯定是刘三刀,刘小果还没那脑子。
刘三刀一进来,就看到了堂屋内虎踞龙盘的刘浪,看到了被刘浪踩在脚下的儿子。
“爸,救我,快救我!”
看到刘三刀进来,刘小果仿佛看到了救星,从小到大,他最怕的是他爸,最崇拜的也是他爸,他犯下的那些事,屁股全是他爸帮他擦的,在他眼里,就没有他爸刘三刀摆不平的事。
刘三刀瞟了一眼刘小果,对他满头的血视而不见,眼中依然带着三分笑。
“浪子,怎么回村了也不找三刀哥喝酒,跟你大侄儿斗什么气。”
刘浪扯起刘小果的头发,让他仰起头来,正对着刘三刀。
“刘三刀,我哥永刚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害死的?”
刘三刀抖了抖烟锅:“浪子,怎么可能!当时我不在家,永刚太冲动了,拿了一把刀进来,小果他们正在喝酒,年轻人气性大,又喝了酒,刘永刚要砍小果,自己绊倒了,刀掉在地上,让小果捡了,气不过给了他两刀,哎,只能怪永刚命不好,如果我当时在家就好了,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你放屁!”
刘浪举起菜刀,用力顶在刘小果的脖子上,一脸疯狂:“那刘小果刚才带人闯进来,砸坏我哥的灵堂,还要在我哥灵前强暴我嫂子,也是误会了,草里娘的刘三刀,今天老子就要你儿子给我哥偿命!”
刘浪的刀已经划破了刘小果的脖子,血渗出来,刘小果吓得呜哇乱叫。
“不是我,不是我,浪叔,都是我爸的主意,是他让我把柳依依搞流产的,你别杀我!你别杀我!”
刘三刀眼眸收缩,暗骂自己生了个多么蠢的儿子。
要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当初就应该把他溺死在粪缸里。
此时手下骚动起来,虎视眈眈,刘三刀带来的护矿队,几十号人拿着铁镐,铁钎,只要刘三刀一声令下,就能扑上来把刘浪剁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