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少帅的手劲非同凡响,一攥之下,丁兆中措不及防,“嗷”一嗓子嚎了出来。
赵子桢微微一愣,忙松开手,就见这小子活像被谁踩了尾巴似的,抱着手腕跳脚蹦高,恨不能将一张脸拧成苦瓜:“我是欠了你五百万,还是跟你有杀父夺妻之仇,你特么是打算废了我一只手?”
他一脸痛苦煞有介事,赵子桢倒有点信以为真,毕竟丁先生“战五渣”的形象实在深入人心:“你没事吧?要不找军医给你看看?”
丁兆中忙摆摆手:“还还好,骨头没断,不用看”
赵少帅一颗心放下来,立马将注意力转回眼前的演习场上:“立刻封锁演习场地,所有相关人员全部登记造册,名录登完之前,任何人不准擅离”
一副神魂差点飘出太平洋的郭副官一个激灵,忙不迭把三魂七魄拽回来,立正站直,一个“是”字到了嘴边,正要往外蹦,就见丁兆中从怀里取出一本名册,拉过赵少帅的手,拍到他手心里。
“早在改装拖拉机前就办完了包括参与改装的技术人员工厂的工作人员运输材料的后勤人员负责值守的警卫人员及其家属,名字全都在里面了,”丁兆中说,“尤其是几个技术师傅,我特地让他们签署了保密协议,确保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
赵子桢猛地看向他,丁少爷冲他龇出一口小白牙,那得意的小模样要多欠抽有多欠抽。
不过这一回,赵少帅居然破天荒地没想用大巴掌抽他,他转过头,目光落在丁先生那张花猫脸上,不知哪根筋没搭对,居然下意识地抬起戴着白手套的手,似乎想擦去他脸颊上沾着的一片灰土。
丁兆中眨巴着眼睛,睫毛忽闪忽闪,大约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赵少帅的手伸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有些不大自然地僵在原地,掩饰什么似地正了正军帽。
他干咳一声,转身走向实验场,丁兆中浑然未觉方才发生了什么,屁颠屁颠跟在他身边:“少帅你看到没,那坦克身上都是六毫米合成钢板,车身上架着的是水冷式机枪其实我更想架火炮,可惜时间太紧,老师傅们又没有历史数据参考,有些技术问题还没解决,只能留待日后慢慢改进。”
赵子桢:“坦克水柜?”
“就是那拖拉机改装出来的大家伙,”丁兆中说,“我管它叫坦克。”
赵子桢:“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丁兆中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没办法,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赵子桢:“”
每每见到丁先生,总有那么两三回,赵少帅搞不清这小子脑回路是怎样一副构造,很想用军刀将他脑瓜壳撬开,仔细看个究竟。
东三省神兵乍现,南四省却是风声鹤唳。消息像是被大水冲了老巢的蚂蚁,一窝蜂钻出来,分不清真假虚实。
文饮冰虽然被软禁在文宅,好歹是坐镇号的特务头子,哪怕老窝被围成了密不透风的铁桶,情报依然源源不断地传进来。
六月五日,鲁军包围战略重镇安庆,没等袁宝钧下令攻城,南四省像是终于从猝不及防的懵逼中回过神来,绕道背后,毫不客气地捅了鲁军一刀直接掐断了袁宝钧的退路。
与此同时,皖军第七师配合南四省军队挥军北上,大有南北夹击,将鲁军一股脑包了饺子的架势。
不可一世的山东督帅左等右等等不到援军,终于慌了神,在仔细盘算过利害后,他一个人独坐良久,给东三省发了电报。
六月七日,东三省第九师和第十师挥军南下,借道山东境内进入安徽,和孤军深入的鲁军里应外合,总算开出一条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