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破坏的墙壁像是有机体一样,开始疯狂地生长,刚刚切开的豁口正在快速愈合。
江槐来不及多想,在豁口愈合之前奋力跳向外面的巨眼。
但他错误的估计了自己和怪眼的距离,他在跃起的最高点时和巨眼的瞳孔差了一臂的距离,坠落进下方的深渊之中。
那温暖的黑暗张开怀抱将他拥抱。
意识正在消失,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江槐心中依然惦记着白芷和小柯。
坠落还在继续,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混沌的黑暗在试图同化他。
“真拿你没办法!”罗睺在他耳边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教训一个因为鲁莽而闯祸的孩子。天灾罗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江槐混沌的脑海中忍不住吐槽着,罗睺后面的话变成梦呓一般含混不清。
突然黑暗中闪过一束寒光,转瞬即逝,像是一个预告。
而后江槐的脚下生长出由刀剑组成的海洋,折射出带着粼粼杀意的寒光。
刀剑汇聚成的海洋将少年从黑暗中高高举起,雪白的锋刃割开了缠绕在江槐身上的黑暗,宛如被侍从簇拥神王一般被刀剑组成的王座托举。
他被突然出现的光明唤醒,怪眼急速收缩的裂隙就在眼前,他踏出的每一步都有一柄剑顺从的出现在脚下。
当他一只脚他在裂隙内时,刀剑呼啸着回到体内,金属互相碰撞的声音让整个楼道微微颤抖。
这是一条前后都看不到尽头的楼道,空气中弥漫着
“我来了!”江槐跑到那两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两个人影身边,用手按在对方的肩头:“白芷!我来了!”
“救我!”伴随着嘶哑的声音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焦黑狰狞的人脸,颧骨和牙齿失去皮肤的包裹,突兀地暴露在外。
江槐倒吸一口冷气瘫坐在地。
“救我!救我!”那人头上的长发突然全部掉落露出烧黑的头皮,完全碳化的手试图抓住江槐。
一柄黑色的刀越过江槐击碎了眼前的诡物,黑色的尘埃四散开来,呛得江槐咳嗽不止,江槐撇过头看着昏黄的灯光中站着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人。
刀柄上缠绕着的黑色锁链将刀高高带起,利落地回到了黑色斗篷人的手中。
“你是谁?”江槐站起来后退一步盯着对方。
“在此赎罪的残魂而已!”对方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沧桑的脸。
“是你!”江槐认出了对方,涌入他脑海里的记忆的主人。
“嗯?”男人满是胡茬的嘴角勾起一丝略带悲悯的笑容,“你认识我?”
“那些记忆的碎片,是你的。”江槐解释道。
“你说的是那些往日罪孽么?”男人沉重地叹出一口气,江槐注意到他胸口的锁链一直延伸到他身看不见尽头的黑暗中。
“救我!救我!”那堆灰烬深处一只通红的手,黏稠的岩浆从灰烬之中涌出,慢慢汇聚成人形。
男人走过去,用手中的刀将刚刚恢复了一半人形的诡物捣成灰烬,他的眼神麻木冷漠:“每隔一段时间亡魂便会复生,再一次死亡,直到永远。”
地上的诡物挣扎着哀嚎着被捣成黑色的灰烬,随后升腾起大量让江槐不寒而栗的怨念。
“欢迎来到火涂道!”男人微微抬头,潦草的脏乱的头发里中露出被烧得焦黑的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