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番交手,眨眼间就接连换了数趟路数,只是看上去不如同周四爷与关钊的交手来得惊奇,但实际里却是最硬碰硬的。
拼得就是力敏巧,拼得就是个人对技艺的理解,而裴庆的硬实力比谭本茂高,所以谭本茂输,所以这个有着沧州第一腿甘拜下风。
裴庆也没有再过多的动作,问道,
“你身上有什么比较能代表你身份的物件没?”
谭本茂不知道裴庆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也很干脆的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印章,这个是他的私印,这年头的人,稍有点身份,都有个私印。递给了裴庆。
裴庆收下后,放开谭本茂,看向了边上束手而立的滚马宋停云,
“你呢?比较能代表你身份的物件?”
滚马宋停云沉默了片刻,脏兮兮的手掌深入破烂衣衫怀中,也取出一块印章,裴庆伸手去拿时,没料到这印章被滚马宋停云抓得很紧,裴庆第一时间还没拽过来,他打眼一瞧印章底下的字,
“执堂大爷印”
借以成名的滚膛刀都没了,这个旧红江会时期的印章却还留着?
裴庆挑了挑眉,又道,
“报个地址,我到了杭城,就给你寄回去。”
听到这话,滚马宋停云才松开了手,报道,
“凤阳县、板桥镇、罗刘村。”
裴庆点了点头,找到昏迷不醒的周四爷,蹲下从周四爷怀中也取出一块印章,还有一叠用黄铜钱夹夹住的华俄道胜银行券,一些银元,裴庆估计了一下,大约一千来块,许是之前散的财太多了。
最后是被他打到隔壁车厢,同样昏迷不醒的通臂佛关钊。
裴庆一样的操作,取私印,翻钞票,之前周四爷给了关钊五千块,裴庆翻到后,想了想又将其中两千块塞了回去,对着谭本茂说了句,
“等着小子醒来后,同他讲一下,这两千块不是留给他的,而是孝敬他师傅臂圣张策的,一代宗师,不该连间好屋都住不了。”
取了四枚印章,刮够了钱的裴庆,最后来到唯一还坐在车座上的宁三跟前。
如果说一开始被裴庆夺了镖旗,宁三还有些恼火,那此时眼看着裴庆砍瓜切菜一样料理了一切后,苦瓜一样的脸,就皱得更紧更苦了。
裴庆砸吧了下嘴,“现在你该相信了吧?先前我说我是在帮你。”
宁三苦涩的点了点头,从裴庆这一手高超的技艺来看,如果裴庆真的对自己有恶意,那先前打着自己身上的三掌,就该要了自己的命。
裴庆把从周四爷和关钊身上取来的银行券,数了五百出来,塞给宁三,
“身上的伤去治一下吧,死不了的,这么大年纪了,就别出来逞凶斗恶了。”
说着,裴庆点了点站在不远处的老王头,
“这老头就是看开了,精气神倍棒。”
宁三攥着银行券,沉默不语。
裴庆也不理,将印章和钞票收好,招呼了老王头一句,
“还看什么,走啦!”
被裴庆这一招呼,老王头才算是从长久的愕中反应过来,最后看一眼车内或是沉默,或是昏迷的一众武师,从行李架上取走自己的包裹。
同裴庆一起,下梯出了这列车的车门,快步向停靠在下关站站台另一侧走去,此间事闭,他们现在是要去换乘下一趟车,京沪线火车。
这趟南下的旅程,还有三分之一,此时距离杭城,四百八十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