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跪在干爷爷的脚边伺候着捏腿捏脚。
王喜把玩着新收的玉把件,斜眼打量着低眉顺眼的安九,突然开口。
“之前冤枉了你,心里怨不怨杂家?”
安九头也不太的接答道。
“不怨。”
王喜听了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为什么不怨?”
“我是您的干孙子,您好我才好,您要是有个不好,我也逃不掉。宫里的事您最有资历,若是心里有了怀疑,那一定是有问题。防患于未然,我一时受点委屈没关系,总归您一定会彻查清楚。”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马屁拍的润物无声,既说了王喜洞察秋毫,又说了他慧眼如炬,更表明了忠心。两人的爷孙关系皇帝都知道,若是安九敢背叛,就算成了也得落个叛徒的名声。
这样的人在皇宫里可没人敢用。而一个阉人,除了皇宫又能去哪里。
王喜其实对安九很满意。
自从上次鸭绒包的事差点让他在皇帝那落下不好,他疑心是安九害他,大查特查,打死了一个小太监,也对安九动了刑,最后却是御书房司礼监那个姓严的在搞鬼。
事后安九依旧对他孝顺有加,没有怨言,时间一长,王喜心里就难免有些愧疚。
上次的事,他还没给这孩子补偿呢。
“如今你也十六了,陛下身边有两个缺,你看看想挑哪个?”
王喜从袖口中摸出两个写了字的牌子。
一个写的是司礼监,一个写的是敬事房。
安九没有犹豫,拿了敬事房的牌子在手里。
“爷爷,孙儿想要富贵。”
王喜挑挑眉,这答案他喜欢。
司礼监在御书房活动,是掌权的地方,但是王喜作为皇帝的大总管,可是身兼掌印太监一职的。
这也是为什么严太监总是想给王喜找不痛快的原因。他是秉笔太监,名副其实的太监老二,太监已经没了自身的老二,谁会再想当个万年老二。
安九不去那里,既表明了不想争权,也保证了不会被姓严的拉拢去。
敬事房的太监虽然听上去不气派,没出息,但是油水大啊。
而且安九很孝顺,经常给王喜上供,他去捞油水,就是在给王喜捞油水。
于是,敬事房的副总管就落在了安九的头上。
只是没人会知道,安九为了得到敬事房的这个活,又安排谋划了有多久。
不管是王喜,还是姓严的,或者被打死的那个小太监,所有人都不过是他前进路上的踏脚石罢了。
而他当上敬事房副总管没多久,就得到了皇帝翻了慧美人牌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