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绣娘没想到自己被带到的地方是间荒废的宫殿,而不是暴室。也没想到,来审她的人会是燕乌卫的人。
燕乌卫的良生是个笑面虎,见了王绣娘先客气的拱拱手,嘴上一句得罪了,手里的包袱一解,里面丁零当啷一通响,露出一堆冷冰冰的刑具。看的王绣娘冷汗直流,还未上刑,浑身就已经绷紧了。
“听说绣娘的手最是灵巧,平日里飞针走线的,不少挨针扎。杂家一直很好奇,这针扎到手指上,是粗一点的绣针扎的疼,还是细一点的扎的疼;是扎在指腹疼,还是扎在指甲缝里疼,这疼又能分出多少等级来。王绣娘是个收钱办事的,想来一定嘴严的很,不如先让咱家把你的十个手指头都挨个扎上一回,咱们再开始问话,如何?”
王绣娘被堵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睁大了一双眼睛,眼泪唰唰的流,拼命摇着脑袋。良生看也不看,找到一个绣花包,安慰的说。
“很快的,很快的。十个手指头,不到一炷香就扎完了,不耽误事。”
竟然要折磨她一柱香的时间,王绣娘发出呜呜的呼喊声,很快就变成了压抑狰狞的嘶吼声。
白凝薇对此毫不知情。上一世安久就知道白凝薇忌讳什么,所以到她手里的是两张干干净净,书写整齐的供认书,还是从暴室那边递过来的。
而白凝薇也确实没想到安久人在宫外办差,还会在宫里留人手,只当这是暴室那边的手笔。
她也不会天真的以为暴室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过是将其中残虐的印象戴到了暴室上去。
至于安久,他之所以这么藏着掖着,一是不想白凝薇这一世也嫌恶他,二是他一直都是暗棋,在众大臣眼中是个两面三刀的墙头草。
不能因为一件小事,暴露了自己站队太后。
供认书上写的很明白,王绣娘是轮班出宫时收了一个叫善娘子的好处,而善娘子在一个小官人家做仆人。
这小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更是和白陈两家没有任何龃龉隔阂。
但是善娘子的亲姐姐却是严相的一个管事的娘子。
这事就对上了。
自从上次姚元英在朝会上丢了大脸,连累的家中等待婚嫁的子女都受了牵连后,姚元英就被文官所不耻,被其他四个辅国大臣隐隐排挤。如今的五人议会,已经成了四言堂。
白凝薇还以为她和那几个人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井水不犯河水了呢,没想到有的人就是不甘寂寞。
当晚,严相家的这个管事就离奇死了。
管事的家人报了官,非要一查到底。
这种小老百姓,若是身后没人,那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般不会打官司。
明显是严相察觉管事的死是冲他来的,所以非要将作对的人揪出来。
只是让严相没想到的事,背后的人没找出来,大公主萧鸢儿却趁着此事在前朝有了一席之地。
萧鸢儿听说最近京中出了一件奇案,说是严相家的一个管事在外半夜喝酒,醉酒之下竟然色从胆边生想要调戏小酒馆的老板娘。
老板娘不从,这管事还敢打人,连带着老板,三人从馆子里拉扯到后院,最后管事就死了。
公主府里,女官正在给萧鸢儿汇报,最新打听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