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闻一阵喃喃,是那躺在炕上的老妇:“贵儿,顺儿啊,咱做人,要脚踏实地,记得不?呼......”
她说完就翻了个身,又打起了鼾。
“阿奶又说梦话了,讲个啥也听不懂。”
杨贵自以为耍个小聪明就能搭上修仙者,殊不知,卓成岸的神识早已铺了过来,二人的一言一行,他清楚得很。
饭菜已烧好,杨贵却先不让上,引着杨平进了正房。
一上来就双腿跪地,磕了一个响头,非常直接。
“拜见上仙,小民是杨顺亲哥,杨贵,愚弟有眼无珠,得罪了您,我这就替您教训他,千万不敢弄脏了您的手。”
杨贵话罢,起身,就一耳光扇了过去,又接了一脚,将本就跪着的杨平踹倒在地,趴伏在卓成岸前头。
“呵,演得这出,未免太拙劣,要是我家得罪了仙人,起码知道是要赔命的,还不跑几个算几个了,居然还想利用我,可笑。”卓成岸心里言语道。
嘴上却说:“无妨,那使坏的,已遭了报应,咱就怪不到你俩头上,起来吧,咱最近总觉这嘴里淡得哩。”
“懂,懂,这就上菜。”
“嗬,外头杂糠精米价,你家倒是还能吃上腊肉、烧鸡哩,我看还有啥,河鱼炖豆腐,地瓜烧......”
“上仙说笑,最近难民来得多,又快入冬,吃食很是紧张,咱家平日里也是吃粗的,这不,您是贵客,咱家是砸锅卖铁也不敢亏待的。”
“哈哈,倒是说得人欢喜,来来来,一起吃,一起香。”
杨顺忙活了半天,还未进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这过年才上桌的菜色,更是使他垂涎欲滴。
又是第一次与修仙的打交道,看似卓成岸一脸欢欣,想是当真原谅了他,竟真敢上桌第一个动筷,心里还想:“真不愧是仙人。”
“这蠢货......”杨贵也不见卓成岸面上有何不妥,就只是暗骂了一句。
“招呼女娃子也来。”卓成岸朝门外指点了一下。
杨贵却敢阻止,虽也解释道:“上仙,可不敢,她一贱奴,千万不可上桌脏了您的好菜。”
“呵,现在倒是讲究挺多。
“我且问你啊,你可知道狗疤何人?”
杨贵只愣了一下,心想:“完了,此人莫不是那狗疤的靠山?”
“他找收我弟收粮。”卓成岸又补充了一句。
杨贵心底才舒了一口气,说道:“难怪了,狗疤是咱儿这一地头蛇,仗着有个当乡约的伯,专是找人索贿的,咱还欠他三袋粮哩。”
“他伯?”
“就是个糟老头子,爱用小权的,一介凡人而已,肯定比不得上仙,若是狗疤得罪了您,尽管收拾。”
“呵,原来如此,那便没什么顾虑了,这宅子本就不是你的,你杨家又那样对付我弟,腿上划了一口子,要抓他去抵粮,还想借我之手收拾你仇家,当真好事哩!”
卓成岸边说着,就边使筷子把那烧鸡大腿骨给剥了出来,因为砍过块,一端很是尖锐。
“上仙,这话是何意......”杨贵内心大惊,察觉了不对劲,却不愿承认事实。
“就你这猪脑袋,不过发了一次运气财,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那我再问你,你一介凡人,哪来的资格与我谋事?”
卓成岸心中本就不快,这一下趁仇人还活着,是全要发泄的。
“上仙,小民不解......”
“是听不出来?还是不想认话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