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刚蒙蒙亮。

卓成雷起了一早，正推开门，却发现卓成岸坐在井口，嘴里正呢喃着什么。

“咦！老二，你这是作甚，吓我一跳，咋不睡觉哩。”

“大哥，这秋耕日，咱家本就要起早，习惯了，我又入了道，不睡也精神，那谭清遗物里，有卷《小泉引气诀》，是引气期的三品内功，在这井口处，小泉气最为充盈，我试着采气修炼呢。”

“也是，如果还在勐阳，咱家现在应该是起床，过早，就要下田了，我是担心小妹，想早些过去看看。”

“嗯，你且去吧，我昨天刚动了手，不大方便出去，万一有什么牵扯再找上门来，我怕扬儿麻烦。”

“这仙法也真够神的，我咋就看不到什么小泉气......”卓成雷嘀咕着，就出了门。

日上三竿。

卓成岸正沉目修炼，刚纳入采出的第一缕小泉气，只见体内法力见涨，耳目都像是更清澈了一分。

“神了，原来这就是修仙，难怪世人趋之若鹜......”

却又见卓成雷低头耷脑地回来。

“咋了，老大，小妹可还好？”卓成岸平稳吞吐完最后一丝灵气，就前去迎问。

“让你别怏着个脸！老四没痴没傻，只是情绪低落了些，好着哩。”卓青山慢了一步，牵着卓成温进了宅，其实内心也没底儿。

“可是，阿爹，小妹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了。”

卓成扬也从屋里跑出，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卓成温：“小妹！你醒了！太好了！”

他俩年纪最为相仿，平日里一块儿玩得多，感情自然也就不同于对两个哥哥，是少了些敬重，多了些亲昵。

卓成温却是像块冰冷的石头一样，双手还是垂着，似是感情没有一点起伏。

老三也察觉到不对劲，松开了她，很疑惑地自语：“阿妹，你咋了......”

却见卓成温直往后院而去，蹲在一棵青树下，盯着两只正在交配的七星瓢虫发呆。

杨满满也正在后院喂鸡，好不容易见个同龄女子玩伴，她兴奋地上前搭话，却也吃了个“闭门羹”。

“扬儿，小妹会好的，给她点时间。”卓青山只抚着男娃的额头说道。

“老二，你过来，再与我说一遍，昨天发生的事。

“老大，老三，你们也过来听着。”

虽是卓成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说过一遍，但卓青山生怕错过什么细节，误了他家。

卓成岸细致地讲着，听得是连卓青山都眉头紧锁，但他却一直未出言否定，而是等卓成岸讲完最后一字，才郑重其事地说：“老二，这事你做得不错，第一次杀人，怕不怕？”

“怕甚，那对我家有恶之人，我还怜悯他？全当是杀鸡宰羊了，不然还要日日担心报复，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哈！你这娃子，长大了想得倒是清楚，早些年，阿爹在外从军，参悟的第一个道理，不是箭术，也不是刀法，就是生存之道。

“在战场上，哪怕是小儿老叟，你若不忍对其挥刀，他就有可能反过来咬你一口。

“当年一起入伍的赵三叔，小时候可抱过你不少，就是这样死的，我眼睁睁地看他被一枯瘦如柴的求饶小童，反身砍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