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哥,你家也过来了?还是你有本事啊,在勐阳就过得风光,这来了梅景,也一点不差,哪像我家老头,都要饿死了,也不想点办法。”
“赵家嫂,老赵勤恳得哩,可不说他,这是天时作怪了,这半袋粮,粗是粗了点,你且拿回去,也能顶上些日子的。”
当然,也有些陌生人会循着飘出去的饭香而来。
“大哥,您就行行好,买下我家娃子吧,我真是养不活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她饿死啊。
“不,收下她吧,我不要钱,给她口吃的就行。”
“老妹啊,咱家也有五张嘴等着吃哩,对不住了。”
卓青山借粮一事,有他自己的分寸,按照他的计划,能帮这些老相识度过冬天,就已很是吃力了,自然不会同情心泛滥。
不过,这也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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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疤哥,最近买粮的人少了很多啊。”
“可是都没钱了?不应该啊,当初收粮,我可大出血了,这都才开始小赚。”
狗疤吃完午饭,仔仔细细地舔着碗底,几个唆溜来回,是碗都不用洗了。
“听说有人在借粮。”
“谁啊!要装善人也不挑时候!敢挡咱家财路!这就没完!”
“好像是那杨家。”
“谁?”
“就那镇边上的杨贵他家。”
狗疤赶忙放下手中空碗,从腰间摸出一本册子,啐了点吐沫在指尖上,就搓捻着翻起来。
“那两兄弟跟他小叔,都是抠搜的主儿,怎会给人借?我瞅瞅......”
“之前他家借了咱的人力,折算回来,现在还欠咱三袋粮呢!都一个秋天过去了,咋没人去要!谁管的那片儿!”
“要了,镇里一直没寻到他杨家人。”
“蠢货!不会上门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是真跑了,就拿宅子抵!不更值钱么!反正债是记在户头上的。”
“你,你,还有你,跟他一起去!算上三个月的利,应是四袋了,记住啊,不要回来,就别吃饭了!”
“真是,现在粮食多金贵,喝个粥也喝不干净。”
狗疤看那几人碗里还剩点米粒和汤水,竟也拿来,舔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