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荡山,东支,深处。
两位少年披了一身“月光蓑”,在林子里横穿黑夜,正寻找着能修炼功法的天地灵气。
“二哥,那处石崖前的台子,光最是明朗,今日正值十五,我按法诀上说的,再去吐纳试试,这回说不定能采到一缕满月气。”小少年满怀期待地说道。
“去吧,我给你护着。”
卓成岸神识一散,才见那石台上,留有几片巴掌大的黑鳞。
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欲要阻止:“老三,慢着......”
话音未落,卓成扬就已走近石台边缘,他才大喊道:“长虫!”
一条黑色巨蟒竟从崖下探出头来,光是首部,就近乎少年半个身子大小!还有那金澄澄的竖瞳,在月光的辉映下,更加摄人心魄!
“嘶!”蛇头吐着信子,就要朝卓成扬扑来。
少年惊惧间,也反应迅速,正想往后闪身退去,却偏是腿脚一软,磕在了一块石头上,摔倒在地。
锋锐獠牙已近在咫尺!
若是不再有什么行动,下一刻,只怕卓成扬会被整个吞入蛇腹!再救可就连一堆白骨都难留了!
所幸,卓成岸手中已快速成诀,一道金光闪烁着弹出,击到蛇腹上,破碎了一片鳞甲,才让那把手握刺出的谭清剑,钻入其七寸处的浅层皮肉,却是卡住不前。
只见大蛇似是感觉被粗针扎到了一般,扭曲地顿了一刻,才甩脱了利剑,卓成岸一屁股坐倒在地,摔得不轻,却是使得卓成扬有了起身的间隙。
但他却依然躺在地上,聚精会神,口中呢喃《草间贯日·六式》之一。
翠绿灵光乍现,麦实剑出鞘后,收窄成一束拖着绿色光尾的锋芒,破空而出!
直指大蛇因疼痛嘶叫而短暂露出的牙镗!
下一刻,只见那绿芒从大蛇头上的黑鳞中探出一寸寒光,月光照耀下,闪烁清冷。
庞然大物便像是没了神似地瘫倒在卓成扬面前。
他连连退后,蛇血飞溅了一脸,使劲吞咽了一口吐沫,是腥咸还带苦的,身子还是有些发颤。
卓成岸则小心翼翼地上前探去,神识扫过,却只见大蛇的生命在快速消退,直到其彻底没了心跳,他才敢前去拔出那把卡在蛇颅上的麦实剑。
“终于死了!娘的!这长虫鳞可真坚硬!竟是连麦实剑这般尖锐之物都无法彻底洞穿。
“老三,干得不错!事出紧急,倒是还能想到攻其脆弱之处。
“否则,若是从正面谋算,咱哥俩合一块,怕是都不够它塞牙缝哩。”
“呼......”卓成扬长舒了几口气,才镇定了内心的慌张。
“二哥,这长虫......也有煞气......”
“还真有!好浓郁!竟比那杨贵之人浓烈千百倍!”卓成岸试探了一番,也惊喜地说道。
“二哥,快将其吸入炼化。”
卓成岸却是摇头道:“不可,按《大悲吞吐活息经》上所述,这妖是冲你来的,于我无煞,也是你杀的,生煞才可捕,我纳不入,也炼不化。”
“老三,你且一等,我再去看看那崖下,会否还有什么麻烦,免得炼化之时,再被打断了,走火入魔。”
卓成岸一手提着那谭清的水灵剑,一手掐着法诀,神识尽散,蹑手蹑脚地往崖边走去,再不见什么危险。
只有一汪似银河垂落人间的小瀑,从崖缝中飞泻而出,供养烟云,还伴生着数缕清爽骀荡的小泉气,与一株挂了几枚晶莹剔透红果的宝树。
“三儿,咱哥俩好像是发了......”见到宝物,卓成岸不禁上扬了嘴角。
然后就以这灵气小瀑为眼,布下的匿气阵,竟能发挥出全部效力,就算炼气初期的修士飞过,神识差点的,也根本无法察觉到这里的灵气波动。
近在咫尺的多缕小泉气,虽然很是可人,但卓成岸却没有急着纳入,而是在阵边张望着,为弟弟炼化煞气护身。
这股红到发黑的煞气,由囟会门钻入卓成扬体内,异常霸道,到处冲撞!
他生怕其钻入肺腑,肆意破坏,就叩齿集神,锁其于十二玉楼,一咽再咽者三焉,战于焦灼之地,黑煞凝成数环,同持反锁之态,似有一股力量掐死喉头!
小少年一时喘息不得,面红耳赤,扑倒在地痛苦挣扎。
卓成岸脸色是一片极度忧虑,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干扰,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要屏住了,只怕窒息死亡......
少年身体经受着极端折磨间,思维却愈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