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着熟悉的气息，陆白依睡眼朦胧地走出书斋，原本慵懒的神色，因为陌生人的到来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无奈。

“魏娥？”

“陆长老记得我便好。”魏娥随着她的两个弟子起身，冲着衣着不整的女子轻轻一笑：“看来这些年，陆长老过得相当惬意呢。”

“马马虎虎吧。”

陆白依像是没听出话中真意，打着哈切招呼着几人坐下，而她自己也默默地吃起早饭，动作还是如往常那般慵懒中带着几分慵懒，就连眼皮子都没有因为外人的到来，而稍稍抬起分毫。

就好似她的弟子，本就是眼前的四人一般。

“……”

魏娥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而后冲着徐辰流露出一丝不明意义的笑意，也没说太多，安静地吃完早饭后，这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依旧坐在原地的，只有她和陆白依以及徐辰，姐妹俩一个去洗刷碗筷，另一个则是很有眼力见的，没像寻常那般找自家师兄玩闹，而是端来茶水，为三人斟上。

“看不出来，你还挺懂礼数的，没有在饭桌上直接开口。”

最先开口居然是陆白依。

她眼眸低垂，眼神在茶水中打着旋。

这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叶，而是凡间稀疏平常的红茶，因此香味不如仙茶那般醇厚，但胜在清秀，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毕竟我也不是小孩了，有些事情总是会知道的。”魏娥和她的表情几乎一摸一样，只是没有看着自己的茶杯，而是在她与徐辰之间流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知道么？我这十几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象，我们若是能够再见面，会是何种光景。”

“那现在呢，在你的预料之内么？”

“只能说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魏娥笑了笑：“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会变成如今这样，收了这么一个不错的徒弟，过得如此……惬意？”

她稍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换种比较委婉的说辞。

“惬意也好，奢靡也罢，你我都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陆白依摇了摇头，她轻叹道：“说实话，我也没料到会在这里，在这个时候遇到你，原本我想着，我们见面的场面，会更加盛大一些。”

“下次吧，下次一定。”

魏娥竟是如此说道。

徐辰有些讶异。

她似乎特别喜欢看少年露出意外表情，笑眯眯地说道：“难道我看起来就这么凶神恶煞么？让你误以为，我今天就是来杀人的？我之前有说过的吧，我会杀了她，但不是在这里，也不是在现在。”

徐辰沉默了。

他没有去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之类的蠢问题，因为在这场恩怨中，他自始至终扮演的，都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压根就没有开口的理由。

“何止是凶神恶煞，简直就是杀神。”

陆白依调笑般地开口。

魏娥却像是与她相识了许久，丝毫不介意：“说起来，隔几天就是你师弟的比赛了，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

“那种小场面，我师弟足以应对。”说这话的时候，陆白依腰板都挺直了些，俏脸上不无骄傲：“现如今的白骨宗和青冥宗，能对他造成的威胁很少，就算真的会很艰难，我也相信他。”

“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