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境褚有些惊讶地打开刚送来的档案袋,细数里面一大沓资料,惊叹那女人的心狠手辣。
宋境妍坐在老板椅里,扫了几眼宋境褚放在她桌上的纸张,眼尾的笑如狡猾的狐狸,“白纸黑字,这下跑不脱了。”
宋境褚一屁股坐到她姐办公桌上,嘴角勾起,“胡润达肯定想不到,千防万防没防住最没有威胁的,这些东西,够他喝一壶了。”
转而又微微蹙眉,“只是命脉还在王胜英手里,她肯定不会轻易交给我们……”
站在落地窗俯瞰城市面貌的人背影挺直,已经长到肩胛骨的秀发微卷,把肩身遮了个大概,却遮不住浑身凛冽的出挑气质。
清冷的声线一如既往,“我们的目的是让胡润达就范,胡氏集团姓什么跟我们没关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王胜英只是想有足够筹码和我们合作,不会蠢到招惹宋氏,我们也没必要吃这块柴肉。”
一身白色西装的精英女人认同点头,“胡氏产业无非那些,对宋氏来说收吞了也不顶什么用,而且,就像期期所说的,王胜英现在和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们也应当以予回应。”
宋境褚弹了弹那袋档案,“要是她突然反水呢?他们好歹夫妻十多年,完全信是信不了的。”
宋境妍不以为意地笑,“你不了解女人。”
面上,胡润达对待一二夫人是雨露均沾的,但实际上更偏吕倩,那个女人比王胜英有背景,有才能,生了一个儿子也比她的一双儿女会讨胡润达欢心。
胡润达出席精英宴会会让嫡长子跟在身边,对王胜英的儿女却只会挥掷金钱,会费心给大儿子安排各种历练的机会,但不会管另一双儿女的骄奢肆逸,即使大儿子只是嘴皮子巧,培养不出个上人样。
王胜英在胡家的地位,恐怕只能占在保姆之上,连吕倩养的狗,都能在她头上踩上一脚。
王胜英虽然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戏子出生,眼色极佳的同时也自尊卯足,只不过她沉浮于花烂的染缸太久,早就练就了强于常人的忍耐,也胀大了极端于常人的报复心。
宋境褚瞪大了眼睛,“靠不是,姐你哪里知道的这些?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去了几趟王胜英常去的场所,问了些人,看了些东西。”
“什么地方?什么东西?”
宋境妍笑而不语。
宋境褚少信多疑,“姐你打什么哑迷呢?我之前把他家都调查了个干净,我怎么没发现这些?”
“你又不是女人。”
“女人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也不代表她愿意忍。”宋境妍瞧瞧宋境褚的脑瓜子,“王胜英是狠女人那一挂的,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报复,只是时间和机遇问题。”
肇倾期转过身来,眸光淡淡,“我们,是她抓住的一个机会。”
腕上的手表已经指向正东北方向,肇倾期薄唇轻碰,“我得去见斛芯一面,让她知道我们的计划。”
宋境褚下意识抓住她的胳膊,“我和你一块儿去!”
她拒绝了,“放心,鼎鼎陪我。”
办公室门被关上,宋境褚回头看办公椅上沉思不语的人,“姐,明天就是斛芯姐的婚礼了,肇倾期不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吧?”
宋境妍反问,“你说呢?”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的是,胡润达要是敢动我妹,他就死定了!”
看他那副龇牙咧嘴的模样,宋境妍笑出了声,视线落到办公桌上的档案袋,眼尾直而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