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千户张正国带着几个兵,跟在句容县令还有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身后。
那男子面色惨白,走路时两股颤颤,不用猜都知道,就是给罗安定罪的王主簿了。
“就是个狗官!”
罗安见了王主簿,分外眼红,喊道,“就是他让人把哥哥严刑拷打,抓入大牢!”
“咳嗯!”
曹泰嗖的站起身,站到了李景隆身后,猛的大喊,“跪下!”
唰!
罗定和兄长,赶紧跪地。
“我不是说你!”
曹泰忙上前,拉着罗安的胳膊,捏了捏,笑道,“我是说让狗官跪下!”
说着,打量着罗安的脸,继续笑道,“我是宣宁侯曹泰,你叫我曹哥也行,泰哥也中。我小名叫二埋汰,但这名只能我奶奶叫.....”
王主簿跪在李景隆常茂等人面前,早已是惊骇欲绝。
他万万想不到,一个被他欺负的寻常百姓,居然能搬出两个世袭罔替的国公,还有一群侯爷来!
“王主簿在此,公爷有话就问吧!”句容县令道。
李景隆端着茶盏,“为何构陷罗安一家?”
“没...没有!”
王主簿绝境之中,突爆发出几许侥幸心里,“下官断案,都是按照案情,一切合法合规?”
“好!”
李景隆默默点头,“哪合法?哪合规?”
“首先,他确实是欠债在先。”
“第二,字据上说明了利息多少...”
罗安大喊道,“胡说!我是要按照利息还钱的,可我去还钱的时候根本找不到人...”
“你闭嘴!”
李景隆呵斥一声,对王主簿又道,“你继续说!”
“是!”
王主簿想想,“他说他找不到人所以该还钱的那天没还...但这只是一面之词呀!没有证人呀!”
“下官断案看的就是证词....债主有字据,字据说明了超过时间就是三倍的利...”
“这..他罗安事先是认可的呀?”
罗安又喊道,“是还钱找不到他人...”
“之所以羁押罗安,是因为审案那天,他在大堂之上,公然动手打人....”
“某听明白了!”
李景隆放下茶盏,“本以为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说辞,听来听去都不过是狡辩而已!”
“卑职没有狡辩...”
“本公问你,民间接待三倍的利,大明朝哪个地方允许这么做?”
“还有,那涉案的王财主....不是你的舅舅吗?”
“身为亲戚,你理当回避。你不回避不说,反而亲自断案?你这不是徇私枉法是什么?”
“还有,你真当本公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公子哥吗?”
李景隆砰的一拍桌子。
然后,目光看向一名边上的狱卒,“你说说,他们这样的案子是第一起了吗?”
“回....回爷的话!”
那狱卒双膝一软就跪下了,“这是王大人和舅舅惯用的手段!低息借钱给别人,然后标注超过还钱的时间是三倍的利...”
“然后等欠债的要还钱的时候,王财主就藏起来,让欠债的找不着...”
“就是故意让欠债的超时不还,然后他们就占人家的地,占人家的房...”
“你你你...”
王主簿大怒,“你血口喷人...”
“公爷!”
那狱卒又道,“罗兄弟进去的时候,王主簿的人找了小人,要小人给罗安一点颜色看看!”
说着,低头道,“以前有好几个人,就是这么被他害死的!”
砰!
却是边上,句容县令勃然而起,浑身颤抖,指着王主簿,红眼道,“你这....丧心病狂之人!”
“你坐下吧!”
曹泰冷笑,“你也跑不了!”
“我从小就知道...”
李景隆站起身,“越小的地方,越是无法无天!当然,无法无天的可不是寻常百姓....”
“罗家兄弟的案子,这是幸亏有我。不然的话,他们就算被折磨死,害死了,谁又能在乎他们?”
说着,看向李老歪,“带人,王家庄!”
“喏!”
李老歪答应一声,按着腰刀噌噌的跑到门外。
“公爷...公爷...”
“县令大人..”
王主簿颤声道,“下官还要自辩...”
“你自辩什么...贪污超过五十两...剥皮充草,儿子以后当龟公,女儿送到教坊司为妓...”
曹泰笑道,“你自己算算,你这些年贪了多少?”
“我这不是贪污...”
“比贪污更可恨!”曹泰道,“你就等着锦衣卫炮制你咯!”
“不不不...”王主簿已是浑身颤抖。
“我..我没罪!”
王主簿继续喊道,“你们没有权利给我定罪,你们说的也只是一面之词!”
“即便判我有罪,也是三司问案,层层审核...”
“你这狗官!”
罗定上前骂道,“当初你判我家案子,夺我家田产的时候,怎么不说三司,不说要层层审核,不说那是你舅舅的一面之词...”
“你这泼妇...”
王主簿陡然大怒,突的一下就奔着罗定扑来。
“啊!”
罗定尖叫一声,下意识的藏在曹泰背后。
电光火石之间,就在王主簿冲过来的时候。
曹泰头颅微微低下,同时双手抱架。
右手成拳,缓缓后拉,腰腹蓄力...
而后砰的一个摆拳!
噗通!
王主簿的身子就跟断裂的弓弦似的,嗖的一下飞出,重重落在墙角。
然后手脚抽搐一下,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不动。
“哥哥!”
曹泰咧嘴,对着罗定大笑道,“看我这拳如何?”
而李景隆则是快步走过去,俯身在王主簿鼻息上一摸。
“坏了?”
“咋了?”常茂问。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