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反正他也只和你说话,你当然更有发言权。”瑞莎耸耸肩,“但是恕我直言,有这种印象的人不在少数,因为就算是弗留利男爵也会和佣人们说几句话,偶尔开开玩笑,而男爵已经算是很难相处的了。”
陈昼明白瑞莎委婉的话语背后的意思,他们已经到阿奎莱亚有一段时间了,可就连她一个语言不大流畅,又没什么关联的外人都结识了几个像瑞莎一样的朋友,可是阿希姆除了弗留利男爵的邀请,根本不和任何人打交道。
陈昼心里为阿希姆获得这样的评价有点难过,在她也知道,阿希姆完全有这样做的理由,他的童年经历伤痕累累,换成她自己经历过这种事,别说是和别人做朋友,正常讲话恐怕都有困难,可陈昼又没法在这里跟瑞莎解释背后的原因。
“我发誓,那只是看起来的,阿希姆一点也不凶,他很温和,而且很善良。”
陈昼一边将报春花和衣服包在一起,一边低着头说道。
······
“这是给我的吗?”阿希姆笑着将白袍接过来,接着将身上穿着的脱了下来,抖开陈昼送来的那件穿上身,“是我的错觉吗?还是你施了什么魔法,我觉得它好像变得更柔软了。”
“呃······也许那只是因为你爱屋及乌吧。”陈昼心虚地说。
衣服变软,这并不是什么错觉,而是因为她不小心把报春花放在衣服里太久忘了拿出来,导致花朵微微腐烂弄脏衣服,她又奋力洗了好几次,确保上面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后,才重新晾晒,导致被反复揉洗的地方布料稍微有点失去弹性。
“不管是因为什么,”阿希姆将门关上,抱着陈昼的腰在地板上转了个圈,“让我们好好亲一会。”
“阿希姆。”陈昼假装矜持地挣扎了两下,然后就痛快地放弃反抗了,因为坦率来说,这也正好是她此次前来的目的——和阿希姆像两块果冻一样好好粘上一会。她将手臂搭在阿希姆的脖子上,食指在他带着弧度的棕发上绕着圈。
无论阿希姆吻她的是头发,鼻子,还是嘴唇,她都忍不住发笑,而阿希姆看着她笑,胸腔中也跟着闷闷地回荡着笑声。最后两个人额头贴着额头,像两个傻乎乎的白痴一样。
这种依偎持续了一会儿,直到陈昼有点不太舒服地伸了伸懒腰,她感觉腰有点酸痛,于是让阿希姆将手臂从她的腰部拿起来。
“稍等,我们换个姿势再抱,我有点······”陈昼从椅子上起来,她正回忆着自己是不是昨晚睡觉的时候究竟用了什么姿势,是否有些不太利于腰椎,然而当她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熟悉的感觉从她的腹部传来。
“怎么了?”阿希姆看到陈昼忽然站在那里不动了下意识询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他站起来,刚要再问第二句时,他忽然敏锐地嗅到,空气中似乎隐约有一丝淡淡的,几乎无法被捕捉到的铁锈味。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身体某个器官悄无声息地流淌出来,即使相隔了一辈子,可陈昼却再熟悉不过这种感觉,她知道,这种现象一般会在女性的十二到十八周岁之间首次出现,然后便以大约二十八天左右的间隔周期性地出现,每次会伴随有将近三到五天的轻微出血,以及腰腹酸痛。
而依据它出现的时间周期,它有个更熟悉的名字,月经。
陈昼的初潮,来了。
······
威斯敏斯特宫。
乔瓦尼坐在椅子上,他垂着头,前额的头发挡着他的脸,他的手肘撑在膝盖上,手臂面朝地面搭着,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张有三道折痕的信纸。
信纸因为被折过的原因,页脚的位置有些弯曲,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点上面的文字。
[······请务必代我向乔尼问好,告诉他,我很想念他。]
[——I.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