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

一路上夜影同蒋景山有一句没一句的怼着，终是见到了正坐在方庭之中对着棋盘思索的陈书言。

“书言，我回来了。”

陈书言并没有任何回复，但蒋景山似是习惯了，快步走到陈书言对面坐下。

看到面前落下的人影，陈书言才微微抬头，手执黑子落下。

“虽然很想跟书言继续下棋，不过今日有客来访，是你弟弟请来的客人。”

陈书言闻言忽抬头看了一眼蒋景山又转头看向了云昼和夜影。

“陈城主。”云昼向陈书言打了个招呼。

“书理他……还好吗。”陈书言声音略带沙哑，似是很久未开口说话了。

“白家，白季庭都待他很好。”

“嗯……那就好，二位此次前来是……？”

“你弟弟很担心你。”

陈书言闻言面上带着苦涩，“如二位所见，没死。”

“我们可以带你走。”云昼说道。

陈书言笑了笑道：“抱歉，我在这里还有未完成的事情。”

“那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

“如果可以，告诉书理，我很好，让他好好待在白家，等一切结束了我会去找他的。”

“你要如何去找他，变成鬼魂吗。”夜影忽然出声。

陈书言闻言面上带着悲伤，没有回答像是默认着什么。

自从重生以来陈书言就想将一切拖回正轨，利用一切不择手段，救下自己的娘亲，护住自己的弟弟，戴上厚厚的面具在陈尧面前装作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循循善诱将陈尧引去红艳楼，吃下那些毒药，只为了一点一点把陈尧拖入地狱之中。

可陈书言布局多年却因为蒋景山的入局让陈尧跑了，尽管钥匙还是落到他的手中，只是如果“主角”不在，那便没了意义。

所以，陈书言早已决定，哪怕赔上自己这条微不足道的命，也一定要结束这场噩梦。

蒋景山在一旁听到三人对话皱紧眉头，在他的眼里陈书言总是默默的付出，好像一切都无关紧要一般，总是慢慢的，静静的，那双眼除了在下棋的时候会凝聚起光，便总是看着遥不可及的远方。

“明夜公子是何意。”蒋景山问道，他虽将陈书言保护起来，但陈书言想做什么他却一点都不清楚。

夜影没有看蒋景山，对着陈书言继续说道：“重活一次，若是同归于尽岂不是白活。”

陈书言原本黯淡下来的目光又聚焦在夜影身上，话语中带着警觉道：“你们知道什么？”

“陈城主不必紧张，我们是来帮你的，至少，你这条命不该再一次因为不值得的人而失去不是吗。”云昼语气中带着安抚，他看得出面前人的死志，但既然他在这里就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一旁的蒋景山似是听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按他对陈书言的调查中，这人算是陈尧看重的子嗣之一，也一直跟在陈尧身边唯命是从，在外人眼中陈书言就是帮着陈尧为非作歹的爪牙，一点不像会反抗陈尧的样子。

但那天蒋景山误打误撞进了陈书言房内时，伏案执笔的陈书言并没有将他出卖，反而在有人来寻人的时候帮他掩盖了过去，也不曾对着早已因为药物作用浑身瘫软的他发难。

不过当时陈书言是什么眼神呢，他有些不记不清了，是抗拒、厌恶、恶心亦或者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脸色，最后一点都不温柔地塞了一颗药到他嘴里打晕后送到城外去了。

此时的陈书言没了往日那份将一切置身事外恹恹的样子，而像是神经绷紧到极致随时可能崩溃。

蒋景山突然想上去抱抱陈书言，只是刚迈出步子陈书言就嫌恶一般后退了。

“蒋公子，我想同明玉、明夜两位公子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