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说,上面所述之事你没有做过?”
严铭谨一顿,又看了一眼写着吴利安口供的纸,嗤笑道:“就算不是脏水,他也绝非被迫为之,所以,我要和他对峙!”
苏若清闻言笑了,直接拆穿了他:“是想要对峙,还是想借机串供、然后在朝堂上扯出另一套说辞?”
此言一出,气氛陡然变得严肃。
严铭谨惊诧于苏若清的洞察力,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自然是对峙。”
苏若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而宋辞,从始至终就像个事外人一般站在那里,默默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也许是宋辞太过聪慧通透,也许是严铭谨的演技太过拙劣。因此,在他说出那句话时,她就猜到了他的意图。
严铭谨所做的一切,在她眼中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荒唐,可笑。
看着仍在尽力表演的严铭谨,宋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眼神却是冷的、充满讽刺的。
……
宋辞的讽意展露无遗,但严铭谨的目光却从未落在她身上,从始至终,他都在盯着苏若清,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听了严铭谨的话后,苏若清定定看了他片刻,忽然说了一件与此事毫不相关的话题:
“你知道吗?在孤派下士兵拿人时,吴利安的儿子已经不见了,并且……至今未曾寻得。”
话音刚落,严铭谨瞳孔微缩,右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虽然他仍保持着镇定,但气息已经有些不稳。
苏若清将其反应收归眼底,嘴角微勾起一抹笑意。他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等候的一狱卒,狱卒会意,对着门外使了个眼色。
不过片刻间,两狱卒走了进来,一人负责开门,一人将准备好的东西搁在了地上,最后落锁离开。
……
看着眼前的白纸,严铭谨深吸一口气,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苏若清默默瞧着,心却提了起来。
虽说事情已经明朗,但严铭谨作为江州案的第一人,他的口供至关重要。
严铭谨自然也知道这点,因此在纠结。因为一旦写了口供、按了手印,一切便再无转圜的余地,届时,别人就算是想帮也帮不了。
所以,他很纠结。
苏若清见他闭目不语,怎会猜不出他的意图,于是提醒道:“孤手里已经掌握了证据,所以,你就算不说也没什么所谓,不过是帮他人一把罢了……”
闻言,严铭谨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是在告诉自己,吴利安既然能为了“减罪”往他身上推责任,别人自然也能。
唯一不同的是,吴利安写这些只是为了见他串供,而他们……
想到他们可能会写出来的东西,严铭谨心情有些烦躁,更加闭紧了自己的眼睛。
见状,苏若清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虽说如今罪名已定,你难逃一死,但孤觉得,你也不想给别人背锅吧?”
严铭谨虽是领头人不假,但苏若清知道:一些底下人做的事情,他也未必全部清楚。
因此,他今日不仅带了吴利安的口供,还带来了誊录好的各人的口供合集,以便他查看。
为了这份口供,苏若清做全了准备,只要严铭谨一睁眼便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