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宿野四下张望,除了他们一家人,无奈的苦笑:其余的人已经被黎秉泽赶走了,就为了不让外人知道他的身世?
江氏见着文娘牵着儿子,小小人儿,面上还蒙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圆溜溜的一双鹿眼。
江氏心酸极了,小跑两步紧紧地将他圈进怀里,“宿野,宿野,我的儿,我可怜的儿子。为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呜呜呜......”
黎宿野时隔五年,再次见着江氏,江氏的两鬓也染了几缕白丝,人也瘦了许多,如今她也才三十岁啊,怎么如此的苍老!想必为了他,忧虑太多了,吃不好也睡不好吧。
黎宿野说不清的难受,眼里逐渐浸染了一汪水。
“阿弟......”
大姐姐黎玉溪望着他甜甜的笑,她已经是大姑娘了,像娘亲,也是一个小美人,今年刚好十五岁,按照剧情的发展,她今年也该议亲了。但老夫人的突然离世,她需守孝一年,即使定下了婚事,婚礼也将推迟到明年举行。
二姐姐黎玉榴,今年十二岁,已经哭成了泪人,将手边的一个七八岁萌萌的小姑娘拉到黎宿野的眼前。“阿弟,这是你三姐姐黎玉梓。”
一家人终于团聚了,三个姐姐情不自禁的同母亲围在一起,相互抱着他失声痛哭。
“人已经按照约定接回来了,这下景程可以过继到你名下了吧。雪儿,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母亲痛快的走,抬棺不起,难道你还想让我成为京都的笑话不成?!”此刻连正眼都不曾瞧过黎宿野一眼,盛气凌人说话的正是他的父亲,庆远侯--黎秉泽。
黎宿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毫无波澜。他对这个父亲并没有太多的感情,甚至有些厌恶。
眼光不由的飘向了他处,瞧见了正坐在棺材上的老夫人,他的祖母卢氏。
虽然祖母不曾抱过他,甚至还嫌弃他,连多看一眼他都觉得厌烦。他也只是第二次得见他这个好祖母,但此人丑陋的嘴脸已经刻进了他的脑海。
这样的鬼,凡人能抬起来才奇怪了,祖母难道就为了将那外室子过继到母亲的名下,让黎家后继有人?!不惜折损下辈子的阳寿,也要闹上一闹?!
黎宿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轻轻挣脱开江氏的怀抱,姐姐们围着娘亲,与父亲对峙起来。
“黎秉泽,你好狠的心,好歹宿野还是你的亲身骨肉,你连问也懒得问一声,迫不及待就想着将那孩子领到屋里来。
由借着母亲棺沉,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景程,好一个前程似锦,你就随便给咱儿子取个宿野,活该养成乡野村夫是也不是?!”姐姐们一个没拉住,江氏直扑黎秉泽的面门而去。
“无理取闹,这不是说好的吗,黎家家大业大,宿野无颜见人,黎家不可无人继承啊,雪儿,你冷静些。”黎秉泽握着江氏的手,强装一脸的委屈样。
这边父母一堆人吵得热闹,倒是无人注意黎宿野,脚步沉稳地走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耷拉着脑袋,面色灰败,固执又可怜。
黎宿野稚气未脱,奶声奶气道:“祖母,祖母。我娘亲已经同意将黎景程过继到她名下了,您还是快走吧,莫要再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