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黎宿野没动,他可不想祸水东引。
倒是看热闹的其他族弟,赶紧上前将两人分开,“别打了!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
黎景程和黎景舟却不听劝,依旧互相瞪着对方,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脏话。
黎景舟脸上的五指印醒目,黎景程个小,脸肿的像个猪头,注意看,还有些好笑。
黎宿野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是兄弟,怎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何必要干得你死我活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江氏带着卢晓虞恰好看到了正在打架的几人。
江氏一眼就看向了黎宿野,发现他安然无恙地站在远处,这才放下心来演戏。
于是,一把将黎景程拉到身前,仔细的为他检查伤势,都是些皮外伤,这才开始大声哭喊起来:“景舟啊,你们两兄弟都这么大人了,下手不知轻重!还总是欺负弟弟呢?
弟弟才几岁,你们几岁了?再过几年都要及冠了,还不懂事!
上次你们将他弄到粪池里,差点没命,我看在都是黎家子弟份上,我没有跟你们计较,也没有责罚你们,难道你们不长记性,就不知道悔改吗?
来人啊,去把二老爷叫来看看,一天到晚都不得安宁。如果实在相处不来,那就让先生单独给你俩上课吧!你看看,你看看……”江氏一边说,一边面向卢晓虞诉苦。
江氏的态度很明确:其实并不是她不想管教卢晓虞的儿子,只是因为二房总是惹事生非,让她感到非常无奈。
而卢晓虞自然也是心疼不已,毕竟那是她的心肝宝贝,看着黎景程被打得鼻青脸肿,心里难受极了。
但是,由于她只是个姨娘,而且儿子已经过继到了江氏名下,所以她也只能无奈地苦笑。
二老爷黎秉锐没有亲自前来,而是派遣了二夫人成氏作为代表。
江氏深知老二此举背后的深意,无论今天孩子们的事情是大房还是二房的过错?他都不会现身。
一来,他不屑于与妇人们计较,以免在外人面前失了他的文人风度;二来,他担心江氏会再次提及分府之事,因此派成氏前来,希望能让她们妯娌之间掰扯掰扯。
早前,为了让二房尽快搬离侯府,江氏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她下令断绝了二房的所有开支,甚至包括府中的下人,如果他们的身契属于庆远侯府,那么他们都被悉数调回了大房。
如果二房想要继续留用这些下人,就必须自掏腰包支付他们的费用。
而那些被调回的下人,大多被指派给了卢晓虞使用,此外,原本负责二房膳食的小厨房也被赏赐给了卢晓虞。
并且将每月给二房的月银发放给了卢晓虞。
卢晓虞今天特意前来感谢大夫人的恩赐。
当两人提到孩子时,卢晓虞一脸的委屈,江氏心生怜悯之情。
考虑到卢晓虞看孩子不太方便,她决定今日带着卢晓虞一同前往族学堂。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遇到了孩子们打架的场面。
“是哪个挨天刀的,敢打我的儿子!”人未到,质问的怒气声已经传遍了学堂。
江氏碰了碰卢晓虞的胳膊,低语道:“二房来了,一会她找我麻烦,你护着孩子们。”
哪知成氏一上来看到黎景舟脸上肿起来的五指印,立马就扑向了卢晓虞,朝着卢晓虞就是正反手两个耳光,什么都没问,打了再说。
然后才稍微解了气,蹲下再看看两个儿子的伤势。
成氏一边心疼地抚摸着黎景舟的脸,一边冲卢晓虞破口大骂,言语极其难听。
卢晓虞站在一旁,低着头默默哭泣,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显得十分可怜。
江氏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说道:“弟妹,有话好好说,你这像什么样子!”
成氏可不怕江氏,若是真干起来,双方半斤八两,势均力敌。二房的身后也是有吴家、成家撑腰的,旋即瞪了江氏一眼,“大嫂,你还有脸说话!看看你的好养子,把我儿打成什么样了!”
江氏冷笑一声,“我还没问你呢,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小小年纪就学会动手打人了!”
成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大嫂,你这是偏袒!明明是黎景程先动手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周围的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孩子们则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好好好,成氏,无法无天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侯府如今也管不了你们二房了,我看还是分府算了。”
江氏提到分府,更是将成氏的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都怪这外室一家,贱人就是贱人。分我二房的银子,用我二房的人,是不是等着二房搬出侯府,还要占我二房的院子?!!”说完,成氏愤怒的抓着卢晓虞的发髻一顿乱扯,还要将人往墙上撞。
江氏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住成氏的手,怒目圆睁道:“成氏,你要杀人不成?!”成氏见江氏动真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但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冷笑道:“大嫂,分府,分府,您觉得分府,您就能坐稳这庆远侯府的主母吗?
您难道没看出来,这小蹄子虎视眈眈的觊觎您的主母之位吗?
将我们二房分出去了,您就不怕有一天会被鸠占鹊巢吗?您也想学老侯爷,识人不清,让山鸡坐上凤凰的位置!!”
话刚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个房间。原来是卢晓虞出手打了成氏一记响亮的耳光。
打完之后,卢晓虞又立刻变得唯唯诺诺,躲到江氏的身后,小声说道:“夫人,二夫人,她太过分了,这是对您,对侯府不敬。”
江氏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里不禁闪过一丝冷笑。卢晓虞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竟然想借她的手来报自己的私仇。
江氏转身对着卢晓虞说道:“你做得很好,不过这里没你的事了,带着景程让府医看看伤到哪儿了,先下去吧。”卢晓虞得意地看了成氏一眼,便退下了。
成氏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氏,她怎么也想不到江氏会偏袒一个外室。她指着江氏骂道:“你......你竟然护着这个贱人!那贱人十几年来背着你爬侯爷的床,你心可真大,还要维护她,大嫂没想到你的心比海还宽广呢!”
江氏眼神犀利地看着成氏,“成氏,注意你的言辞!晓虞再怎么样也是侯爷的人,岂是你可以随意辱骂的?”
成氏气得浑身发抖,“好啊,你为了一个外室居然这样对我!我要去找侯爷评理!”说罢,她便拉着两个孩子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江氏看着成氏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知道,成氏这一去无非是自讨苦吃。侯爷本就对二房无感,对卢晓虞又是疼爱万分。
如今恐怕卢晓虞早就拉着黎景程蓬头垢面的跑到黎秉泽那里先一顿诉苦了,又怎会听信成氏的一面之词。
卢晓虞的野心这般的大,江氏不信她不借用这么好的机会,为儿子出气??但她要的可不仅仅只有这些。她要成为这庆远侯府真正的女主人……
打起来,当着黎秉泽再打起来,江氏心里别提有多舒畅了。
江氏拉着黎宿野就出了族学,“儿子,有没有被吓到?”
黎宿野摇摇头,瞥了一眼躺在角落里的黎景启,连亲娘都不管的可怜虫,看向身旁的马全,“马全,将他送回前院去,找府医给他看看。”
马全抱着人领命而去,江氏朝着儿子笑了笑,儿子已经会玩弄人心了。
果然不出江氏所料,卢晓虞抱着黎景程先去了黎秉泽那儿,将自己的伤以及黎景程的伤口,全都给黎秉泽展示,可把黎秉泽心疼坏了。
还不待他去唤成氏,成氏倒主动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