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一想,钱可以生钱,这些年的利息,利滚利,早就变成一笔可观的财富了,对吧,二叔?”
江氏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却透着决绝。她的声音虽然柔和,但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剑,直刺向黎秉锐的心窝。
在黎秉锐听来,江氏这番话无疑是在暗示他,如果他不愿意还钱,那么他将会一无所有,甚至可能被赶出侯府。这种威胁让他感到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温和善良的大嫂,却是想让他二房净身出户啊!
黎秉锐的汗水沿着他紧锁的眉头滑落,滴落在青石地板上。他的双眼紧盯着桌案上那两本被刻意放置得显眼无比的账册,却又因恐惧而迟迟不敢上前。
那些账册,记录着他这些年里,如何借着公权的便利,将家族的财富悄无声息地挪作私用。他心中明镜似的清楚,那些数字背后隐藏的数字,远比江氏触及的更加触目惊心。
“这……”黎秉锐局促不安,他不能认栽,认栽就由着大房拿捏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堂内的死寂。黎秉锐猛地回头,只见两位家丁扛着两大箱快步走入房内。他们的动作有些粗鲁,箱子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江氏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冷漠地看着黎秉锐,嘲讽的说道:“小叔,这五千两银子,算是我大房的一点儿心意。在京都买个像样的宅子,你们一家住进去应该不成问题。再者说,你们从公中贪墨的那些银钱,置办了不少产业,田地、铺子、银楼也不在少数。分家单过,只会让你们过得更好,不必再跟我们一起在侯府吃糠咽菜。”
听到这些话,黎秉锐气得脸色铁青,他瞪大双眼,手紧紧握成拳头,颤抖着指向江氏和黎秉泽,大声怒吼道:“污蔑!纯属污蔑!好你个江氏!好你个黎秉泽!为了赶走我二房,竟然如此不择手段,开始胡说八道了吗?!”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
“我姓黎,我的血液中流淌的是黎家千年的荣耀与血脉,我的生母更是老侯爷亲封的平妻,地位尊贵,岂容尔等小觑!
你们凭什么说分府就分府?我黎秉锐自问行事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有损黎府颜面之事,我生是黎家的人,死亦是黎家的鬼,生生世世,永不背叛!”
“小叔,行事磊落是吗?咱们就来谈谈你磊落的事情!”江氏一招手,门外等候的老嬷嬷手里拎了个十三四岁丫头,她怀里还抱了一口砂锅。
此人正是当年给她下毒的厨房烧火粗使婆子养在身边的闺女,对外称是捡来的,其实是在乡里与人发生了苟且,逃出来,后来生下了孩子,又被人发卖到了京都,对外都说是捡来的。
烧火粗使婆子将泡毒的砂锅给换了,二房的人让她上交砂锅,并用一口一模一样的替换时,她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她把泡毒的砂锅悄悄留给了女儿,希望有朝一日能保她一命,为了不使人怀疑到女儿,二房当时给她的银两,都没敢动一分一毫。
若能躲过去,她就带着女儿赎身逃到天涯海角去,若躲不过,至少女儿能保住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