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清醒的,清醒的人很痛苦,知道走向何方,却无力阻挡,娄叔,您只是看到了眼前,那您继续推演过以后的状况吗?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七十年。我不是神算子,只是我的推演目前还没错过,我想要改变,所以,我比您更痛苦,钱财,身外之物罢了,如果出国的话,我自信我随时都能撑起一个金钱帝国。”说完这些,拿出随身带着的图纸,指了指,“您不信的话,可以打开看看,随便一个专利,都可以让我赚得盆满钵满。”
娄半城还是有些怀疑,这小子真的能设计这么多东西?看看,还是先看看再说。一张一张,翻得很慢,很慢,直到看完最后一张。天才,这是个天才啊!“我终于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天才了!你就是天才,你的话不虚。”娄半城之前的半信半疑不存在了,“我相信你,但是男人要的无非就是名和利,我不懂,我不懂你的想法,也许我懂的话,我也是天才了。”
“阿基米德曾经说过,给我一根杠杆,我可以撬动整个地球。他说的话,就是我现在做的事。这世上,永远没有完人,从古至今,尧舜禹禅让制,您认为,不是刀斧加身,谁会让出宝座?再说说圣人孔子,一个小礼官而已,他的话一代一代研究,有意义吗?我们的文人。看看小日子在的时候,他们什么样子,新中国了,他们还是那个样子,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你该庆幸,你不是我,我知道,我很清醒,清醒到我希望自己是个疯子,傻子,我的推演完全是个错误。你看到了,事情就是这样,不以你我的意志而转移。娄总,娄半城,很有钱,富可敌国,您认为,我出的产品会不会有市场?我的发明专利,会不会很赚钱?将来的资产会不会超过你?”
“我的路,我想自己走,别人走过的路,我轻轻松松就能到达顶点,我觉得没意思,很没意思。钱财够用就行了,广厦万间,你只能睡一张床,多的,只不过是虚荣心罢了,您算是我推动这个世界的一次试探,您想好自己的路了吗?”
李旭东像是在自言自语,“历史的车轮还在滚滚向前,前方是什么样子?天知道,我知道,地也知道,再也没人能知道了,我不想随波逐流,抗争需要朋友,需要盟友,我该去哪里找我的朋友和盟友们?”
已经做好了的打算,李旭东就不会回头,大不了,送陈雪茹出去,在外面给自己打开一片天,国内,慢慢发展,慢慢改变,没有谁能一步登天,嬴政,王莽,隋炀帝,哪个不是文韬武略,就是因为急功近利,把自己都玩死了。
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李旭东知道自己人微言轻,笑了笑:“感谢娄总的款待,把这些图纸还给我,今后,我们只是朋友,虽然我今天吓到了你,但是,我只是让你见到了一个真实的我。再次谢谢你对我们的款待,这些资料,我会自己去国外注册专利,不劳娄总费心了。”
说完,拿起了桌上的资料,起身,果断的走人。客厅里张叔还在,叫了一声:“雨水,我们要回家了。下来啊。”
“留步,李总留步,”人都出来了,娄总,夫人,娄晓娥,张叔,管家,都站起来了,娄总似乎还是没有考虑清楚,家里都知道,拜帖是下给张叔的,实际请的是这个李旭东,莫非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李旭东的手里?李旭东拿出一张白纸,刷刷写了几笔,递给了娄半城,“您信不过我是对的,换成是我,也不可能把手里的筹码全压到一个人的身上,这是赌徒,不是生意人,但是,您再来找我的时候,绝佳的机会就已经失去了,上策就消失了,您慢慢想,我不着急,而且,您对于我来说也已经没有了任何吸引力,再邀我来吃饭,会要有代价的。”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小雨水似乎察觉到李旭东的忧伤,一句话也不说,张叔坐在后面也一言不发,都只是侧耳听着李旭东带着情绪的歌声,李旭东唱完了,泪已是满脸。
小雨水感受着大哥的悲伤,轻轻用手指给最喜欢的哥哥擦着眼泪,一句话都不说,她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哭,大哥这么厉害,比哥哥厉害多了,哥哥都不哭,大哥为什么要哭呢?
李旭东失算了,失算就意味着失败,他太自以为是了。他知道娄半城是个爱国商人,帮助过很多人,而且,这个人很聪明,政治嗅觉很发达,认为自己能帮助娄半城,能让娄半城安定,安稳的生活和工作,他忘了,这个时代,情况只是还在发展,还没有恶化,资本家会放过任何一点利润吗?李旭东自己忘了,所以失败是必然的。
曾经最美好的设想就是娄半城能听他的话,捐献所有财产,容家的那一步棋,娄家也可以,在香江站稳脚跟,赚外国人的钱,帮助国内的工业进步,在南方,把超级稻谷弄出来,再找个合作者,或者自己也可以,把小麦产量提上去,不要吃九二米,不要吃八一面,不要吃树皮,不要吃草根,更不要吃观音土。李旭东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张叔在后面拍了拍李旭东,“小子,到家了。”
张叔亲自泡了一杯茶给李旭东。“孩子啊,叔帮不了你什么,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帮助,但是,人还是要向前看的,不管怎么样,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看开点,叔知道你想的是大事,是好事,有些事,叔知道一点,叔以前经常要起夜的,你忘了?但是叔这里,你放心,叔什么都不知道。”
李旭东今天的情绪化很重,努力抱了抱张叔,“您放心,我不是坏人,永远也不会是个坏人。”
李旭东昨天伤神了,就这么和衣而卧,一晚上没盖被子,房间里也没有一丝热气。早上起不了床的时候,知道自己是发烧了,又出现了眩晕的症状,口很干,感觉要裂开了,头很晕,比来这个世上那次还晕得厉害些,今天是张叔相亲的日子,自己可不能破坏了,闭眼,睁开,再闭眼,可以起来了。
努力控制住眩晕的感觉,李旭东去找何雨柱,过游廊的时候,晕得厉害,还是摔了,想着我擦,我要爬起来,可是手和脚越来越不受控制,想喊,喊不出来。
当脑袋挨着地面的时候,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一些,默默的数着数,玛德,手和脚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又数了十个数,“柱子。”
何雨柱感觉有人喊了他一声,昨天也是很累,师傅还给他放了半天假,今天本来可以睡个懒觉的,这外面的声音怎么又不喊我了,难道我幻听了?还是起来看看吧。
不知道柱子不出来李旭东会不会穿越回去,柱子还是出来了,扶起李旭东,摸了摸额头,背起李旭东就往医院跑,什么自行车,什么板车,什么黄包车,都没想过,还是自己腿快。
这傻小子,一条短裤,一件褂子也没扣扣子,胡乱穿在身上,脚上的鞋也没穿好,趿拉着,跑丢了一只也不管,再也没有人比他更狼狈了。
医院不远,但也不近,当他汗流浃背跑到医院的时候,只喊了一声,“医生,快救人!”才发现自己也脱力了,一点劲都使不上了。
医生本来只需要救一个人就可以了,现在也好,两个人倒在一起,一起救也是一样的。至于交钱的事,先救死扶伤,人差不多好了再说钱的事。
李旭东做梦了,梦里啥都有,不是坏人,就是恶魔,甚至连自己部队里的同志和朋友都对他动手,自己赤手空拳,被打的很狼狈,他想起了张叔,马叔,王主任,他想喊,但是敌人太多,不能喊,喊了他们过来也会被打死,然后他站到了上帝视角上,看到一群群和自己一样的人被打倒,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被羞辱?反抗不了就逃跑啊,为什么?难道和自己一样无能为力么?难道就不能改变么?我不是有空间么?我该怎么办才能救他?我看见他已经无力了,我看见他已经不动了,我看见他和很多人一样被丢弃了,这里是乱坟岗么?怎么这么多人都倒下了?我要改变,我念清心诀,我可以起来,我可以救他们。
人还是要有执念的,执念也许就是那一口气,让你的生命得以延续。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达,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治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念完一遍,感觉身体在回归,又念一遍,对外界有了些感知,心里不断地诵念,身体和意识不断地融合,就像两个分开的物体已经紧密结合在一起了一样。
终于,听到了声音,“医生,他手动了,医生,你快来啊,他醒了。”
谁喊的,这声音没听过啊,动了动手,好像只有手指能动一动,自己估计在鬼门关又走了一圈,咳了一下,还行,自己的身体和意识是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