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任永晟跳脚。
可还是晚了一步,裤子鞋子已经全都湿透了。
程嘉嘉洗衣裳虽然用的是温水,可现在气温低,身上的衣裳湿了还是很冷的。
北风一吹,那叫一个透心凉。
任永晟黑着脸,没好气骂道,“你这小媳妇儿怎么回事儿?没吃饭吗?怎么连个盆都拿不稳?”
程嘉嘉一件件捡起衣裳,才慢悠悠道,“哦,不好意思啊,刚刚没看到身边有人。”狗东西,害的自己衣裳又弄脏了,程嘉嘉又在小本本上记上了一笔。
她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傻子都明白这人是故意的。
“噗嗤”曹大妈忍不住笑出声,毕竟跟程嘉嘉有那么点子一起吃瓜的香火情,便开口道,“永晟啊,下次可要记得别挨小程太近了,不然可不知道她还拿不稳什么呢!”
“哈哈哈哈”大妈们瞬间爆笑。
于是任永晟更气了,只觉得自己的面子扫了地,指着程嘉嘉,“你、你给我等……啊、”
“啊、阿嚏!”
狠话还没放完就打了大大一个喷嚏,任永晟狠狠瞪了一眼程嘉嘉就飞速的跑回三院儿换衣裳去了。
他走了,这一伙儿的大妈们就都围上了程嘉嘉,叽叽喳喳,“俊生媳妇儿,你可真厉害!”
这任永晟什么德性她们可太清楚了,成天盯着大姑娘小媳妇的屁股,搞的大家烦得很。可这事儿又不好闹出来,毕竟对女同志名声不好,大家只能忍气吞声,院儿里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同志都任永晟已久。
这会儿看他被收拾,大家都高兴的很。
程嘉嘉一脸无辜,“我真不是故意的。”她可是一个友爱邻居的斯文人,怎么能干出泼人水这事儿呢?
在一边洗衣裳的秦家的小闺女秦苗苗却翻了个白眼,小声骂道,“呸,不要脸,招蜂引蝶!”
程嘉嘉耳朵尖,听的一清二楚,她眉头一挑,声音清脆道,“苗苗,你说什么呢?大点声儿!”
见众位大妈齐齐向自己看来,秦苗苗脸色一变,“没、没什么,我没说话。”
说完她头一缩,顿时变成了以前那个老实相。
程嘉嘉撇了撇嘴,可真没意思!
……
任永晟回到家又听到他妈和董香香在你来我往,刀光剑影。
任永晟烦死了,换好了衣裳就火速的溜出门。
妈的,妈的,这个家,简直不能待了!
……
气冲冲出门的任永晟在大门口正好遇到了挑着两袋粮食、穿的半旧不新的俞俊生。
任永晟拦住人,一脸语重心长,“俊生,你可得管管你媳妇儿,一个女人家脾气那么大,以后还不得爬到咱们爷们儿的头上?这怎么能行,咱们大院儿里可不兴有这样的事儿。”
“听哥的话,哥不会害你,女人该收拾就要收拾,狠狠收拾了她们才会听话。”
俞俊生十分赞同的点点头,“永晟哥,你说的真对!这女人啊,就是欠收拾!”
不等任永晟开口,他又道,“我昨天好像又听到董香香跟关大妈吵架了,这怎么能行?永晟哥,你可得管管你媳妇儿,一个女人家怎么脾气那么大,竟然敢跟婆婆吵嘴,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一点儿也不孝顺。这样的女人就是欠收拾!”
“永晟哥,你可得管管她,该打就打,打了她才能老实,不然迟早有一天会爬到你头上去,这怎么能行,咱们大院儿可不能有这种不孝顺的儿媳妇儿,也不兴出这种窝囊的男人!”
任永晟,“你、你、”你了半天你不出来个什么。
俞俊生一脸恨铁不成钢,“永晟哥,咱们可是爷们儿,可不能让女人爬到头上啊!”
任永晟黑脸,气愤的甩了下袖子蹬蹬蹬的走了。
俞俊生翻了个白眼。
他媳妇儿怎么样关他屁事儿!
什么玩意儿?!简直莫名其妙!
俞俊生一路跟院儿里的人打着招呼,很快的回到了家里,他把两个袋子的粮食卸下来,又把藏在衣裳里头的东西拿出来。。
程嘉嘉这会儿已经把衣裳洗完晾好了,见人带着两袋子粮食回来,反而没看到她想要的东西,奇怪道,“家里不是还有米面吗,咋又买这么多?”
说起这个,俞俊生可就来劲儿了!
俞俊生嘿嘿一笑,跟程嘉嘉说起了原由。
原来,自从昨天听到郑海洋受伤住院的消息,这两人就盘算着趁着这个机会去把那木盒子宝贝给挖出来。
昨晚小两口商量了好半天,决定今天晚上就行动。
天赐良机,郑海洋住院了,常大芬和江秋白也在陪房。
此时不挖更待何时?
可问题来了,他们家里没有铁锹,这玩意儿也不能向人借,毕竟他家可不种地,忽然去向别人借铁锹怎么想怎么奇怪。
何况谁知道还有没有别人知道那盒子东西的存在?到时候事情闹开,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他和程嘉嘉。
所以俞俊生打算去城郊的鸽子市儿弄一把。
俞俊生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出门,戴着帽子和围巾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勇闯鸽子市儿去了。好在,他运气不错,很快的在鸽子市儿买到了一把铁锹,虽然是旧的,可俞俊生一点儿也不嫌弃,能用就行。
把木头把和铁锹拆开,铁锹藏在衣裳里边,木头棍子就拿在手上,好在现在的衣裳厚,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俞俊生得意的扬眉,这样一来,任谁看了也猜不出他买了铁锹。他可真是太聪明了!
回到城里,他也没直接回大院儿,而是去了粮站买了两袋子粮食,正好用木棍挑起来。
毕竟他好端端的手上拎着一个光秃秃的棍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俞俊生不知道郑海洋和江秋白是怎么得知木盒子的事儿,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知不知道,他不想引起他们的怀疑,只能更谨慎一些。
“嘿嘿,媳妇儿,我聪明吧!”俞俊生一脸求表扬的神情。
程嘉嘉在人脸上“吧嗒”一口,眼神儿亮晶晶的看着他,“真厉害!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不得不说,这人确实心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要是她压根儿就想不到这么多。
俞俊生笑了出来,凤眼弯弯的,十分好看,程嘉嘉都有一瞬间看呆了,好想再亲一口,嘿嘿。
忽然想到什么,他眉头皱了皱,“哦,对了,任永晟今天怎么你了?”
他媳妇儿一般不会主动惹事,一定是那狗东西惹到了她,挨了收拾才在自己面前放了一通屁。
程嘉嘉挑眉,“他跟你说什么了?”
俞俊生把任永晟在大门口拦住自己,以及那一大通屁话都说了一遍。
程嘉嘉微笑,莫名有点手痒。好的,狗东西,又给你记上了一笔,等着吧,姐闲下来了就来收拾你!
瞧着自家媳妇儿这笑,俞俊生后背有点凉嗖嗖的,直觉告诉他,任永晟可能、或许、大概要倒霉了。
……
晚上,两口子按照平时的时间熄了灯,等到大院儿彻底静下来,差不多十一二点的样子,两人才抹黑换了身黑色的衣裳,带上铁锹,轻手轻脚的出了大院儿。
程嘉嘉跟着俞俊生左弯右拐,好一阵走,才终于到达了一个五进的大杂院的外边儿。
程嘉嘉皱眉,小声道,“这里住着很多人,咱们待会的动静不会把人吵醒吧?”
“放心,不会的。”俞俊生轻声,“后面没住人。”
俞俊生带着程嘉嘉围着大杂院的院墙走了一圈,终于在一个狗洞前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了!”
这五进的宅子,以前是一个的大资本家的,建国之初,社会动荡,男主人带着老婆孩子一家子跑到了国外,你说跑了就跑了吧,可偏偏那家的大太太是个狠心的,
临走之前一碗药把剩下的几个姨太太和庶出少爷小姐都给药死了,绝了这些人跟她争家产的可能性。
这跨院就是之前姨太太们住的地方,里面横死过十几条人命,所以即便是住房再紧张,这里头都没有人敢住进来。
不仅如此,大家伙儿还把大院儿到跨院儿的那道垂花门用砖头堵住了。
俞俊生清楚的记得,郑海洋那狗东西说过,那木盒子就是他和江秋白趁着天黑在这里的跨院儿挖出来的。
这次,东西归他和程嘉嘉了!
俞俊生弯腰,把铁锹从狗洞里塞了进去,正准备钻过去,就见他媳妇儿挽起袖子,一个助跑,双手攀住围墙,三两下就翻到了墙上。
俞俊生:“!!!”
他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程嘉嘉,谁能告诉他,他媳妇儿身手为什么这么利落?
程嘉嘉转头就看到她男人蹲在地上,弯着身子,程嘉嘉歪歪头,疑惑道,“你该不会是想从这里进去吧?”
她伸手指了指狗洞。
俞俊生:“……”
俞俊生讪笑,“哪儿能呢,我怎么可能钻狗洞?这不是想着铁锹不好拿,刚刚从洞里递过去吗?”
程嘉嘉恍然,随即道,“快,我拉你上来!”
俞俊生一脸迷茫,“不是、媳妇儿、你拉得动我?”
程嘉嘉意味深长的笑笑没说话。
等被程嘉嘉双手提溜上来的时候,俞俊生满脸生无可恋,他想,他知道为什么晚上总是被媳妇儿压制了。
呜呜呜,他媳妇儿,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力气?!他还有翻身的一天吗?!
进来后,俞俊生根据记忆里郑海洋的话,左拐,右拐,走到一颗槐树劈叉的下。
“就是这里,咱们开始挖吧!”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挖土,一个望风。
当然,挖土的是程嘉嘉,望风的是俞俊生。
原本俞俊生是打算自己挖的,就没想过让小媳妇儿动手。可程嘉嘉的力气大,她嫌俞俊生动作太慢,一定要自己来。
要是其他的就算了,这种事可耽搁不得,万一时间磨蹭的长了就有人听到动静找上门来了呢?
所以还是自己来的好。
程嘉嘉挖了十多分钟的样子,铁锹就碰到了硬物。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挖到地方了。
俞俊生蹲下身子,用手开始刨土,没多久,一个雕花精美的木盒子露了出来。
俞俊生拿着东西严肃道,“这儿不宜久留,回去再看。”
程嘉嘉也十分的赞同。
两人很快的忙活着将土给填平。
程嘉嘉还在上面用力的踩了几脚,直到看不出和其余地方明显的区别,这才作罢。
两人刚离开,就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鸟悄儿的摸到了院子外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