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了一整夜后，明月第二日拖着酸软的身子去了齐府。

“齐侍郎，梁王梁王妃来了。”侍从提醒道。

齐玉手中的狼毫笔一顿，大滴墨汁落在了礼册手稿上。

他却浑然不在意，立即起身往外走。

谢宴握着明月的手，见府内匆匆赶来的齐玉，勾唇轻笑，俯身侧头看向明月细嫩优雅的脖颈，随后伸手将衣领往内压了压。

“怎么了？”明月轻嗅着谢宴身上淡淡的白冷梅香，想到了他昨夜的荒唐行径，脸不觉红了。

谢宴满意地看着完全露出来的红梅，轻笑：“有虫子，我给你弹掉。”

齐玉见到眼前甜蜜的画面，心中一阵酸涩。

走到近前，他行礼：“王爷王妃安。”

谢宴免了他的礼，并说明了明月的来意。

明月一直没说话，只是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谢宴，眼中满是信赖与喜欢。

明明他们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肢体接触也没，可涌动的爱意却让齐玉窒息。

明明上一次见他们的时候，他是没感觉明月有多爱谢宴的。

“请王爷王妃进府一述。”齐玉垂下眸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了书房，明月侧头让小秋拿字画时，白皙脖子上的红梅便完完全全展现在齐玉的面前。

齐玉双眸骤缩，一时间忘记收回目光。

“齐侍郎，这图作如何？”谢宴勾唇淡笑。

明月刚拿过画作，很是期待地看向齐玉。

齐玉如鲠在喉，垂下眸子掩饰住心中的惊涛骇浪。

“下官还要多看看才能评价。”

明月将画递了过去，齐玉认真研究了一番后渐渐震惊。

他略有些激动地问明月：“这画王妃如何得到的？”

明月就将先前的经过说了出来，齐玉更为震撼。

“好一个使命！！这幅画怕是不仅有传世价值，更有极高的艺术造诣！下官找礼部的人商议，开个展览，此画便能名扬……”

“画作展览要留在其他时候，我今日来是想求大人解析这幅画再展现出周言希生为文人的风骨和使命……”明月解释。

“娘娘大义，下官佩服。”齐玉语气恭谨，然心中却越发落寞，如果不是谢宴，明月会和他相濡以沫。

“此画便留给大人研究，后续还请大人来王府与我商讨。”明月清清浅浅笑着。

齐玉不敢抬头多看，那笑容太美也太淡，好像留在从前的只有他。

事情已经办完，谢宴握着明月的手离开。

齐玉推开书房的小窗，看着他们恩爱的身影消失在廊道尽头，才最终自嘲地笑了笑。

抽屉有一封宁王余党的密信，让他配合对付谢宴，并许诺事成后给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

原本他还动摇，可见到明月如今幸福的模样，他再没有一丝叛变的欲望。

退一万步来说，谢宴在众人都传谣明月叛变后依旧力排众议接纳她，这份爱他能做到吗？

如果明月喜欢上谢宴后，他要是做了抢夺的事，他的爱一定比不上谢宴。

但如果他以明月的幸福为幸福，他的爱并不比谢宴差，也值得拿得出手。

将手中的信放在了蜡烛上点燃直至烧成灰烬。

即使不能待在明月身边，一辈子默默守候也值得了。

去了几次王府后，齐玉得知明月要献舞的时候，眼中神色极其复杂。

“王妃这一切都在为王爷做准备？”

“大人只说对了一半，是在为我们。”明月笑道。

齐玉黯然，声音有些酸涩又替明月高兴。

“我祝娘娘幸福。”他改用了我，这是他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在明月面前无礼。

以后单独同明月说话的机会恐怕再也没了。

“我也希望大人幸福。”明月笑道。

齐玉起身告辞，从刚刚那句话开始，他与明月过去的一切就都翻篇了。

……

登基大典前一天，明月搬进了坤宁宫。

第二日她醒过来的时候，谢宴已经不在身旁。

“皇后，皇上在前殿。”小秋领着明月去前面。

绕过屏风，明月见到身着金丝袖龙龙袍，头戴镶嵌璀璨宝石冠冕的谢宴，浑身彰显着明君应有的风范。

明月瞪大眼睛，在原地注视着谢宴久久没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