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他姓夏目?”
吉村佑额头沁出汗珠,询问时忍不住用眼睛偷瞥白田教官,希望后者能制止源玉子胡说八道。
他一直都是班级里绩点最高、表现最为优异的学员,这次毕业考试应该是他的个人秀才对……倒不如说,他打心底认为警察是独属于男人的职业,女警察只是花瓶而已。
像源玉子这样的小不点,就该去抚慰受害者、给长官端茶倒水、做些无关紧要的杂活,最后找个靠谱的男人嫁了。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这里是属于男人的战场,哪有长舌妇插嘴的份?
不只是他这么想,在昭和风气盛行的警队里,百分之九十的警员都是这么认为的。90年代的日本,职场上的性别歧视极其严重,女警员所享受的‘绅士优待’,和‘薪资待遇’完全不成正比。
源玉子转过头,树林荫翳下,那对瞳孔折射着朦胧的光斑。
“他全名夏目四郎,赌马券上有写他的名字。职业是餐馆老板兼主厨,因为他手上有常年用刀的老茧,零钱沾染了食用油的味道,钱夹上印着餐馆的名字,叫「四郎居酒屋」。”
话音落下,树林里一片寂静,远处传来空灵鸟鸣。
吉村佑在心中安慰自己,源玉子说的这些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家伙只是动作快了一点而已。换做是他,也能在勘查完现场后得出以上结论……
“除此之外,这起案子大概率是熟人作案。”源玉子继续说道。
“呃?”其余三人皆是一愣。
“这枚打火机是定制款,上面印的花纹是一种名为六道木的植物,花语是「财运亨通」,用左手打火能顺利推开金属盖,同时能保证花纹不论正反都面对着自己。”
源玉子捏着金属打火机,向众人展示:“这就意味着,打火机的原主人并非死者本人,而是和死者相熟的好友。赌徒都很忌讳把自己的「幸运物」借给别人,他们认为这样做会把自己的好运借走……”
其他人的思路已经开始跟不上了,吉村佑一脸复杂的看着她,谁也没有开口反驳。
“……综上所述,结合死者脚边的烟蒂,基本可以推断出是熟人作案。”源玉子说完,将打火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秀则有一种重回高中时代听数学老师讲课的错觉,刚开始还复习乘法口诀表,再一抬头就已经满黑板的英文字母了。
“那个,为什么能看出打火机不是死者本人的啊?”麻花辫女生弱弱地举手问道:“而且,这和死者脚边的烟蒂有什么关系?怎么就和熟人作案联系在一起了?”
一听到关键词,源玉子当即回过神来,心想原来这就是被问为什么的感觉吗?简直太爽辣!难怪伏见同学喜欢当谜语人!
她一脸得意,嘴角都压不住了,感觉就像是在三伏天喝下了一大口冰汽水,从头顶爽到脚底,身体一阵酥麻。
“哎呀,嘿嘿,其实很简单的啦,你听我跟你解释……”
源玉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吉村佑打断:“好了!既然被害者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接下来我们该尽快赶往目击地点,没工夫磨磨唧唧地解释……走吧,该出发了。”
源玉子心中暗道可惜。如果有人没听懂她的推理过程,她就会抓耳挠腮地想要解释清楚。
她本想在赶路途中跟麻花辫女生聊聊,但一直没机会开口。吉村佑在前面带头,赶路速度特别快,她不得不小跑起来,才能勉强跟上。
一个小时不到,源玉子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蓝白制服被淋漓汗水浸湿,变得半透明起来。衣料贴着身体,映衬出她白皙红润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