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被揪住头发,那人怨愤的小眼神,盯得季黎头皮发麻,眉眼皱作一团,嘴唇微抿,不耐烦道:“还不放手?你准备抓到何时?”
话音刚落,那缕发丝就从季黎手中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来源于耳朵的一阵疼痛。
“这位大鱼,你这耳朵真是稀奇,见所未见,诶,好不好使呐?”季黎笋芽般的小手轻拧鲛人耳,在石头上蹲着,俯视着他。
蹼掌一下拍掉那双令人讨厌的小手,转身与季黎平视,眼中充满挑衅,唇角微勾,挑眉轻笑:“比你的好使就行。”
语罢,镶宝石般闪耀夺目的鱼尾用力在水面上一击,拍得水高数十斗,心中冷笑:这回看你怎么躲。
当即季黎就反应过来,飘渺的步伐如风般又轻又快,瞬间置身于几里之外。
她看着潭周湿透的花草树木,松了口气,差点就被淋成落汤鸡了。
而后,利用灵巧的步伐迅速回到巨石之上,给人鱼当头一拳。
两人瞬间扭打到一起,谁也不服谁。
离水之后的鲛人,在缠斗中完全不占优势,反应过来的他,试图把季黎拖入水中。
季黎识破了他的意图,当时扬手朝着鲛人脑袋就是一手肘,鲛人瞬间只觉天旋地转,头一阵阵眩晕,挣扎着逃回潭中。
刚着水,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再次拽出来,女孩臂力惊人,拖着为自己身长两倍的鲛人的尾鳍,旋转,而后将鲛人重重甩入水中。
半晌,鲛人再次从深潭中浮出,揉着脑袋,向季黎宣布休战。
不过这鲛人也是怪难缠的,直接投降不就好了,小姑娘内心暗骂。
趁此机会她放下狠话:“行,为以免某鱼贼心不死,我话就撂这了,往后惹我一次我就把你拖上来揍一次。”
小鲛人虽然有些不服气,但还是答应了季黎。
打坐修炼之余。
女孩与石边鲛人搭话:“你也是来修炼的?”说着还不忘环顾一圈四周之景,“这地方不错,灵气充沛,对修炼有利。”
见小鲛人不理她,而后翻了个白眼。害,不理就算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她也不再深究。
水中的孩童只是安静地靠在石头边,似乎在闭目养神。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所说不错,此地的确比外面适合修炼。”
听到鲛人回复,季黎心情略微比之前愉悦了些,时间在你一言我一语中飞速流逝。
两人也逐渐混熟。
傍晚残阳徐徐从海平面消失,二郎腿跷老高,双臂交叉枕于脑后的女孩,起身跳下巨石,划着竹筏往家赶。
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喂,你叫什么名字?”
“季黎,黎明破晓的黎。”季黎头也没回,急忙撑着竹筏往镇里赶。
她感知到划水受到的阻力不知不觉中变小,竹筏漂流变得又稳又快。
小姑娘回眸一看。
一双带蹼的手推着竹筏尾部,那水中孩童见季黎回头,便冲她抿嘴一笑:“我叫蚩吻。”
夕阳余晖,落到那人稚嫩的脸上,把本就清秀的脸庞映衬得更胜,落晖成为脸颊的红晕,实在惊艳。
蚩吻知道自身这一优势,想着季黎应当会为他着迷片刻。
不料季黎跟个愣头青似的,就只回了一个“哦”。
蚩吻顿时觉得有一盆冷水当头淋下。
其实在方才转头那一瞬,季黎心头侯然一跳,这人生得着实漂亮,眉清目秀,明眸皓齿,只是似男又像女,他的性别始终是个谜团。
安笙河上只剩一叶扁舟,整条河被夕阳泼进染料,波光粼粼,河水呈橘黄色。
上岸翻进窗后,季黎往回一看,那位新朋友已然不见。
消失在残阳下的安笙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