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意甚至看到那堆肠子还在蠕动，就尽数被满脸腥血，散发着恶臭的烂肉活死人分食，被扯断的肠道喷溅出粪便，可那些畜生还毫不在意，争抢不停地咀嚼着。

被令狐瑄背在背上的女孩眼神嫉恶如仇，深恶痛绝。

倏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遮挡到她的眼前。

令狐瑄单手背着凤意，强忍恶心，压低声音柔声提醒：“别看。”

语罢，少年郎紧了紧搂住他脖颈的双手，背着凤意继续踏步于尸林血河中，往前走，寻找玉京前来救援的弟子。

一路上二人未曾停下脚步。

直到看见一位身怀六甲的妇人，挺着即将临盆的肚子四处逃避烂肉傀儡。

活死人腐臭的残缺躯体上开出一朵朵散发着恶臭的鲜艳曼陀罗。

那位快当母亲的妇人，慌不择路间踩住了自己的衣裙，重重一下，砸在糊满血浆的石板路上，她用双手紧紧护住孕肚，可惜那双手并不带有强大魔力。

鲜红血液从她下体不断流淌出。

开花烂肉的活死人在那一秒也追上了她，妇人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上一秒，一滴极度绝望的泪水“抵达”一声低落在地；下一秒，妇人头颅被捏爆，血液脑浆“噗呲”一声喷溅横飞。

腹中胎动逐渐变得微弱无力。

血浆溅到了令狐瑄，凤意二人脸上，少年郎微微转头与背上女孩一对视，千言万语了然于心。

凤意登时被令狐瑄从背上甩出，紫白衣袍顺风飞扬，踏着扶摇步瞬移到妇人面前，一扫堂腿把围在妇人尸体前的活死人撂倒，有顺便踹飞了几个。

金枫叶空间外的令狐瑄以自身为饵，很快就吸引了那些在妇人尸体却虎视眈眈的活死人。

少年郎一人单挑一波血肉模糊，残肢断臂的开花活死人。

为凤意拖延时间的他，只希望凤意接生动作快点。

在金枫叶空间的庇护下，凤意不毁遇到干扰。

可是她没有接生过孩子，更没有给死人接生过孩子。

任凭她怎么按压那孩子始终出不来，死去的妇人也不会用力。

一丝森冷从凤意眸底闪过，而后她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下一瞬，闪着白光的刀刃瞬间把妇人开膛破肚。

凤意能清楚的看到，妇人肚子里的内脏还在蠕动，血淋淋一片，立时她剪断期待，把还在胎膜中包裹的婴儿取出，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臂流淌。

可撕开那层薄膜一看，婴儿已然奄奄一息，凤意后悔刚刚她和令狐瑄的草率决定，现在眼睁睁看着新生命呼吸艰难，甚至哭都哭不了，再过几秒就即将在她手中闭气窒息而亡。

凤意瞬间红了眼，泪水不断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愿看到，也不想看到婴儿在挣扎痛苦中死亡，出手亲自结束了这个刚诞生的小生命。

她恨自己救人的决定，她恨自己面对小生命的无能为力，她恨自己沾染新血液的双手……

凤意知道世间不会万世都让人得偿所愿，称心如意，对方才之事她尽没有对策，终归是自己能力不足。

不救是错，救亦是错；利己，薄情寡义，独善其身是错；利人仁至义尽，有情有义也错。

退一步是错，进一步也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