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淮晏松开宋令虞的手腕,心里刺痛。
他受的伤比小奸臣更重,半条命都没了,阿凝却在惦记着她哥哥用膳。
阿凝爱他,可阿凝更爱哥哥。
他难过愤怒,嫉妒得发疯,却只能用力闭了闭眼,全都压了下去,忽然问宋令虞,“阿凝,你知道你哥哥有龙阳之好,她喜欢瑄王吗?”
陈太医手一抖,差点把金疮药摔碎了,偷偷去看太子妃的脸色。
“哥哥竟然有龙阳之好?她竟然喜欢瑄王?不行!”太子妃惊诧,猛地站起来。
“哥哥怎么能喜欢瑄王?她不顾自己的仕途和名声了吗?她还得传宗接代啊!”
“哥哥的这辈子不能被毁了,臣妾这就过去,无论如何都要斩断她和瑄王之间的情意!”
“你确实应该阻止。”湛淮晏点了点头。
他答应了阿凝,以后爱屋及乌。
既如此,他就让小奸臣迷途知返,跟父皇一样,拉拢小奸臣到他这边,叫小奸臣背叛了瑄王。
太子妃“痛心疾首”地去找哥哥了。
到了屋内后,在半芙的帮助下,宋令虞快速地束起头发,穿好小奸臣的常服外袍。
宋令虞已经听到瑄王的脚步声了,没时间再上妆,匆忙到榻上躺着,听着敲门声应,“进来。”
一抹高大挺拔的身躯走进来。
宋令虞看到穿着下人衣服,也难掩一身尊贵的瑄王。
明知道那人皮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张脸,却还是在瑄王抬手拿掉面具的一刻,被惊艳了一瞬。
“王爷,你这是?”宋令虞支撑着从榻上下来,要给瑄王行礼。
瑄王连忙上前动作很轻地按回了宋令虞,并且还给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趴着,盖上被褥。
他才坐到凳子上,伸手试着宋令虞的额头温度,“又起烧没有?”
皇贵妃发了很大的火,要他在外面跪上一夜。
他示意自己安插在朝阳宫的内侍,点了安神香,叫皇贵妃沉沉睡了过去。
然后他让一个跟自己身形差不多的护卫,代替他跪着。
只要皇贵妃不亲自看着他,朝阳宫的宫人就算看出来那跪着的不是他,也不敢多嘴啊。
皇贵妃能让自己唯一的,金尊玉贵地养着,且会坐上皇位的儿子,真的跪上一夜吗?
他们要是多嘴,瑄王顶多被斥责两句,但他们可是会掉脑袋的!
再者,皇子比嫔妃的身份更贵重,嫔妃是没权力罚皇子的。
主要还是因为皇贵妃得宠,昭帝不管这点。
反正皇贵妃是不可能重罚瑄王的。
不过,瑄王换上护卫的衣服,离开朝阳宫的时候,却撞见了过来的昭帝。
他跟着其他人一起跪下去,低头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昭帝的目光里划过精明,走过去。
龙袍下摆映入瑄王的视线时,他还端详了瑄王一番。
那一刻,瑄王浑身紧绷,攥紧了拳心。
直到嬷嬷携着皇贵妃迎出来。
皇贵妃的火气大的,哪怕瑄王用了安神香,也只是让她睡了那么一会儿。
她注意到昭帝在看一个护卫,行了礼后走上前,“怎么回事?抬起头来!”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昭帝觉得瑄王都要汗流浃背了,恶劣地哼笑一声,心想吓不死你,手伸过去揽住皇贵妃的肩膀。
“无事,逆子今日惹了你生气,朕来看看你……”昭帝边说着,边带着皇贵妃进殿,遮住皇贵妃的视线,没让皇贵妃看到那跪在黑夜里的人已经换了。
瑄王这才得以离开。
他走丞相府的正门是不行的,大半夜的翻宋令虞的院墙。
结果刚落地,就被隐在暗处的护卫们围住了,给当成刺客拔刀就砍。
瑄王好险才脱身,等在后面的偏门里。
因为丞相府的采买人员都是从这经过的。
他早就给宋令虞在丞相府单独设了厨房,厨子等人也都是他安排的最好的。
他等来采买人员后,就穿了对方的衣服,再戴上人皮面具。
这才得以进了宋令虞的小厨房,发现丞相府的守护和戒备如今森严得宛如皇宫。
舅舅分明是在防着他!
厨房的人,除了送膳的,其他人没有允许是不能离开厨房,四处走动的。
无法,瑄王知道太子妃和半芙回来了后,他就去找半芙。
半芙没理由拦着瑄王,只能边拖着瑄王,边带瑄王过来了。
于是,瑄王简直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来到宋令虞面前,私会都没这么难好吗?
宋令虞摇了摇头,吸取着瑄王的气运值,“劳驾王爷来看臣,臣没有再起烧,只是身上的伤得养两天。”
她一直在吸取瑄王的气运值,但是瑄王的气运值还是很高,泛着紫色,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这说明瑄王以后还会坐上皇位,太子注定惨死。
所以臣子们要是下注,那就应该下瑄王。
只是在大局未定前,谁都怕站错了队。
宋令虞跟要死要活攀附瑄王的林静微一样,没有这个顾虑。
瑄王的掌心贴着宋令虞的额头没离开,慢慢往下移到宋令虞的脸上,轻抚着,“本王会替你讨回来,明年的这个时候,周少师的坟头草应该能长三米高了。”
他已经在安排了。
瑄王从袖子里取出一沓厚厚的银票给宋令虞,“你拿着花。”
补品,奇珍异宝类的,瑄王过去一直都有送给宋令虞,都是他刚得到的贵重之物,还没入他的私库,就给宋令虞了。
最近他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宝贝,而且银票又方便携带。
宋令虞不太爱古玩珍宝类的,因为那些易碎品都没有金银和银票好转移。
她收好银票道了谢,看向瑄王的膝盖,“听说皇贵妃罚跪了王爷,王爷还好吗?”
瑄王也没跪多长时间,不过他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掀起自己的外袍,再把裤子给挽上去,露出了一片血肉模糊的膝盖。
他故意用砂纸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