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奎的大军不管不顾,开始在城下列阵,摆出了一个要攻城的阵势。
难道王奎还不知道平城王已经逃走,平城已经收复?傅宣与田俊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两军对垒,斥候必然会事先摸底,王奎久经沙场,没有理由不派人打探城中的情况。
田冉皱着眉道,“你我现在出城,去找王奎说清楚,我想他未必是不讲理之人。”他隐隐觉得王奎摆出攻城架势,不仅仅是不让部队进城那么简单。
傅宣沉思了一会,“也罢,我带三千人,护送公子过去。”
田冉摆了摆手,“你我,加上田俊,再带上成云和老伍跟我们一起去就行。人多了反而会误会。”
夜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城墙上火光通明,王奎的大军也手持火把,将城外照得雪亮。火光中,王奎的大军不断调动兵马,将攻城器械往前面运送,后面的弓箭队已经张弓搭箭,对准了城内。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傅宣一看形势不对,急忙让人在城墙上朝王奎的大军高喊,“城外的兄弟,都是自己人,请王将军出来说话。”
城下的大军已摆好了攻城的架势,但没有指令,攻城的部队仍静默不动。不一会,前军从中间分出来一条通道,他们似乎听到了城楼上的喊话。
一个身披黄金甲的中年将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缓缓在中间的通道现身。火光下,他一脸傲慢,神色从容,似乎对局势已稳操胜券。
与此同时,城门开启,田冉与傅宣、田俊一起骑马出了城门,老伍与成云领着几个贴身侍卫紧跟在田冉身后。
众人很快来到王奎马前,一起下马向王奎拱手一揖。
傅宣赔笑道,“大将军一路辛苦,平城王听闻大将军带兵过来,已经仓皇逃走了。大将军威名远扬,果然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傅宣在官场待了三十年,懂得些曲意逢迎的话,所以他故意给王奎戴了个高帽,把收复平城的功劳推到王奎身上。
王奎认得傅宣,却并未下马相见,而是在马上冷冷道,“哦,平城王不动一兵一卒就跑了?”
田俊在一旁也连忙应声道,“是,多亏大将军及时赶到。”
王奎傲慢的眼神从傅宣和田俊脸上扫过,又停在田冉身上。他盯着田冉看了很久,田冉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发一言。
傅宣急忙向王奎引荐道,“这位是赤血盟的盟主,也是前镇北王郭淮的公子,郭枫。此次收复平城,郭公子也是居功至伟。”
“郭淮的儿子?”王奎眯着的眼睛闪出一道冷光,突然高声喝道,“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一队劲装侍卫立刻手持刀剑冲了过来,将田冉一行人团团围住。
场面骤然紧张,成云和老伍也毫不示弱,亮出弓箭和兵刃,护在田冉左右。
傅宣急忙摆手道,“这是何意……大将军……误会……误会!”
“误会?尔等故意放走了平城王,该当何罪?何况这人还是朝廷要犯。”王奎死死盯着田冉冷笑道,“你们与郭淮的儿子勾结,不怕掉脑袋!”
王奎从码头登陆后就已经知道平城王逃走了,但他故意把平城王逃走的责任推到傅宣他们身上,一方面想借机让自己把持平城大权,另一方面还想利用手中权势掩盖他与平城王之前那些陷害郭淮的秘密。
现在郭淮的儿子竟然送上门来,王奎岂会轻易放过这个斩草除根的机会。
田冉放声笑道,“大将军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抓人,莫非在平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奎被说到痛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大怒道,“还不动手,谁敢反抗,当场诛杀!”
那些劲装侍卫一拥而上,举起兵刃就要动手。成云和老伍也毫不手软,立刻用弓箭和手中的长剑放倒了前面十几个涌过来的侍卫。
“反了!反了!”王奎脸色骤变,“来人,给我全部诛杀!”他大手一挥,身后更多的士兵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住手!”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忽然响起。
话音未落,只见一匹白马如疾风一般冲了过来,马上一人手持长剑已如闪电般冲到王奎的马前,用剑身将王奎扫落马下。王奎猝不及防,在地上一滚,正要起身,锋利的剑刃已抵在他的咽喉上。
这人一身锦衣华服,面如冠玉,正是男身装扮的陈楠公主。
近卫门平城巡察使姜河带着三千近卫门侍卫也随后赶到,这些近卫门侍卫都是人高马大的精锐之士,他们就像一股铁流,把王奎的部众与王奎分隔开来。
姜河手举近卫门的黑色令牌,对王奎的部下高声喝道,“近卫门在此,谁敢冲撞陈楠公主,杀无赦!”
王奎仔细一看果然是陈楠公主,慌忙伏在地上,颤声道,“公主恕罪,都是误会……误会……”
他没料到陈楠公主会那么快从大营赶到平城,有些猝不及防。陈楠公主他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不仅仅陈楠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更因为陈楠掌管着近卫门的大权,对文武百官有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
“起来吧!”陈楠公主冷冷道,“让你的部下后退十里扎营,没有命令不得进城。”
王奎哪敢多言,脸色惨白的起身,对着公主深深一揖,神色慌张地退了下去。
城外王奎的大军收拾起装备,如退潮的海浪一般缓缓退了下去。
一轮皎洁的明月出现在夜空,夜色虽然清冷,但众人的心都是火热的。每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开心的笑容。这是得胜后的喜悦,也是久别重逢后的欢乐与幸福。
田冉对陈楠笑了笑,“多谢公主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