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像是燃烧后的灰烬,又夹杂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江离立在街道的裂隙旁,裂缝深处不时闪烁着微弱的光,仿佛在等待什么。他抬头,天空中散乱的符号逐渐增多,层层叠叠地浮动,像无形的锁链在慢慢缠绕这座城市。
他的手无意间碰触到地面,指尖冰冷如刺。地面纹路骤然延展,蔓延至街道尽头的每个角落。这纹路极具规律,却同时带有一种破碎感,好像它们试图勾勒出某种秩序,却因为某些无法控制的力量在途中崩解。
“每个空间都有其自身的代价。”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那是上一次进入规则世界时模糊人形的回响。
当江离再次跨入裂隙,世界像被一片巨大的镜子吞没。规则世界的光线并非来自任何单一的方向,而是像液体般弥散在四周,刺得人眼睛发痛。他站在一片无尽的水面上,水清澈到极致,却没有倒影。天空是空白的,唯有一个巨大的圆盘悬浮在远处,圆盘的表面刻满了难以辨认的文字,像是语言,又像一种规则的集合体。
当他迈出第一步,脚下的水面发出轻微的响动。那种声音并非普通的涟漪,而更像是某种古老语言的低语,与圆盘上的符号遥相呼应。
“这里的规则是:【所有行为都有镜像反馈】”一个声音从虚空中传来,语气中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江离的每一个动作立刻被镜像复制,然而复制的速度并非完全同步,而是迟滞了一瞬。这种微小的延迟制造出一种危险的错觉:他在掌控着自己的行动,但实际上,镜像的动作可能会先一步打破平衡。
当他试图伸手触碰圆盘时,镜像却反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两者的力量相当,却没有完全对等。江离感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将他推向水下的深渊,而镜像随之跃起,占据了水面的中央。
他意识再度回归现实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房间的结构格外诡异,每一面墙都像镜子,却又无法映射出他的身影。四周悬挂着无数数字和符号,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某种不断变化的立体图形,像一场正在进行的计算。
“欢迎来到裂隙之间。”一个模糊的人影缓缓出现在房间中央,语气中多了些许的戏谑。“你带来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你对规则的破坏。”
江离一时无言。他盯着对方的轮廓,却无法确认这是人类、影子,还是某种投射的形态。
“这座城市正在逐步分裂,而你,是触发这一切的关键。”人影继续说道,语气中多了一丝警告。“规则与现实的边界正在瓦解。每一个裂隙都是你创造的出口,也是我们的入口。”
江离环顾房间,发现墙壁上某些符号逐渐褪去,露出一层又一层的空洞,空洞深处像是与规则世界的光芒相连。他试着移动手指,发现现实中的动作与规则世界中的反馈开始重叠,甚至发生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