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童还真是有几分巧言令色之技能,可这雕虫小计在李淮景面前不值一提。他眼里的鄙夷之色更重了些许。
“如你所说,你这冒险进入书阁是为了如月?那想必在这之前你就知道书阁是禁地了?”李淮景眸光清冽地问道。
南溪只顾着想开脱自己的罪名,但忘记了当时明夏的叮嘱。
这下被问的瞠目结舌。
她只能支支吾吾道:“我之前略有耳闻,书阁只能王爷使用,旁人不得入内。”
说罢,头上的冷汗顺着发根向外不停地渗出。
李淮景怒气溢满眼眶,声音逐渐狠戾道:“哪里来得略有耳闻?如实交代。”
南溪此时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心惊胆颤。
在书阁,即便十七杀了自己,也是留个全尸。
而今,自己不一定能保住,还可能会连累明夏,这是南溪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好好的女子,却因为自己的鲁莽行事,有个好歹,这一辈子都会悔恨于心。
想到这里,南溪决定自己一人扛下所有,便低声说道:“是我在王府四处闲逛时听到下人们说起。”
“下人们,你说的下人们是她吧。”李淮景的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在了南溪头顶。
她猛然抬起头来,只见明夏穿着自己药童的衣服,头发散乱面目苍白的被拉进了熠辉堂。
明夏跪在地上的身躯不停颤抖着,嘴唇哆嗦着也说不出一句话,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不堪般恐惧。
南溪看到这样的明夏,胸口就像被大锤击中,心头闷闷的令人窒息,随之而来的是犹如千根银针刺在胸口的彻骨之痛。
终究还是害了明夏,南溪闭目沉思了片刻。
转眼便睁开了璀璨如星的眼眸,她下定决心沉声道:“明夏是王爷赏给知春园里的奴婢,今天之事全由我一人引起,与明夏无关。王爷要如何处罚便是。”
明夏闻言愣愣地看向南溪,眼里有着琢磨不透的思绪,还有着惴惴不安的惶恐。
“明夏乃王府之人,规矩她自然都懂,明知你要私闯书阁,她还假扮与你,瞒天过海。这欺瞒之罪就是死。”
李淮景冷冽如冰的薄唇蹦出的每一个字,都足以压垮南溪的意志。
“是我用治愈明月姑娘心疾为由逼迫明夏这么做的,她若不答应,我便去要管事处告她,她也是无奈才听从于我。”
说罢,南溪低下头便不再出声。
不远处的明夏听到南溪相救于自己理由,惊愕的张大了嘴。这下南溪是无论如何也活不成了。
“明夏,可有此事,如实说来。”李淮景被南溪如此强大的气势稍稍震撼,这还是那个“胆小如鼠”的药童。
明夏此时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之色,脸色煞白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明夏你直说无妨,是我逼迫于你,与你无关。”南溪坚定的眼神再次望向明夏。
明夏通红的眼眶中,泪水止不住的纷涌而出,她艰难地点点头,身体顿时瘫软在地。
“将这不说实话的奴婢拖出去杖毙,王府不是肆意妄为之地。”李淮景不会让南溪轻而易举的如愿,他今天倒要看看这个小药童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