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李淮景沉着脸注视着南溪。冰冷的眼神中泛起疑惑和玩味的眸光。
“听说你记不清过往了?那可还记得糖脆饼的制法?”李淮景心里还抱有一线希望。
“糖脆饼是何物?南溪以前好像未曾见识过。”这番话语犹如给李淮景兜头泼了一大盆冷水。
眼里的点点星眸,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这么说小药童这里的线索也断了。
李淮景不禁揉了揉额角,这龙玉真是干了件“大好事”。
“前些时日要你每月初一和十五要去膳堂帮厨制糖脆饼,你这想不起来方法,如何帮厨?”李淮景的语气中尽是不满。
“还请王爷放心,既然王爷说南溪曾经会法子,现在也定会。只是需给我几日时限。”看着南溪胸有丘壑的样子,李淮景也痛快地准了。
其实李淮景目前还有更棘手的事要处理。
连日突降暴雨,导致山洪暴发,灾民流离失所,均露宿在睦州城内外,整个睦洲城笼罩在一片哀怨中。
如何安置这些灾民成了重中之重。睦州刺史一度上书,将部分强壮灾民幕兵,但还有部分老幼妇孺仍流离在外。
李淮景这几日也在府内和参军们就此事商议过多次,都没有个妥帖权宜之法。
今日看到小药童想起了糖脆饼,又让他忆起过往,也算是稍许慰籍。便也不再打算为难南溪。
“小药童,你孤身一人在外多年,最想得到的是何物?”李淮景望着窗外远远掠过的飞鸟道。
“南溪没想过得到何物,只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能活着就好。”南溪抬起头看向李淮景不假思索道。
李淮景刚刚还愁霭幽幽的目光顿时亮光一闪道:“好一个既来之则安之。”便快步走出书阁。
南溪茫然失措地扭头看向卫辽道:“我刚是说错什么话了么?”
卫辽摇摇头,以他对王爷的了解,南溪恐怕好日子到头矣。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南溪就被传去了翊辉堂。
南溪一进门就看见李淮景对着一张图来回描画,这修那改的。
好半天功夫,李淮景才发现站在门口的南溪。
“你可还记得菢雏白凤乌骨鸡的法子,这里有纸笔,尽可能地记下来。”李淮景满眼憧憬地望着南溪。
南溪默默地摇摇头道:“前些时日,明夏也曾问过我,可我只能想起些零碎的画面。”
“不完整也可以,慢慢找寻法子,你曾经也是尝试多次才得以功成,本王信你必能寻出。”李淮景想就地安置其余的灾民,唯有南溪这个法子是万全之策。
既要满足他们的起居和饮食,又不用增加过多的朝廷度支负荷,只能想办法让他们自给自足。
这就是南溪的既来之则安之。
这个小药童的脑瓜里总是能想出些稀奇古怪但却能解决问题的好法子。
李淮景筹策在睦州城外搭建一处“鸡鸣堂”,让这些灾民就地安置,专养白凤乌骨鸡。
自从南溪菢雏白凤乌骨鸡后,这睦王府会养珍禽的消息就传开了。
各地官员商贾纷纷上书来,求得白凤乌骨鸡。
李淮景曾经对这些需求置若罔闻,白凤乌骨鸡乃世间珍禽,哪里是说求就能求得到的。
可接下来的日子上书只多不少,都或多或少的提到了白凤乌骨鸡,看来需要此珍禽的人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