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师父,二人下山寻了个客栈暂歇。
“你,应该很喜欢小莯吧?”姜望舒见符苓仍是愁眉不展,便引着话题问道。
符苓愣了愣,半晌道:“是挺喜欢,不过也就限于兄妹情了。”
“是有其他心上人?”姜望舒奇道。
“也不是。我自幼年弱多病,一次重病差点夭折,所以在太奶奶安排下拜了张天师为师,学点道术强身健体,课业方面也没有像对家兄那样要求严苛,只求能保我做个富贵闲人,但未来一定会安排我娶个大家闺秀。这样,我也就不想欠下风流债了。”
“有没有想过穷通有定,聚散皆是缘起缘灭,那何不洒脱随性,泰然处之?”
“我尽可能豁达吧。姜兄你呢,可有心上人?”
姜望舒哈哈一笑:“一直忙着学艺,忙着复仇,还没碰到心动的吧。不过我信奉男儿本色当快意恩仇,若真行到水穷处,必定坐看云起时。”
符苓被这比喻给逗乐了,心上的阴霾也似乎驱散开来,推窗望去,正是一轮朗月当空。
这日回到建章城,符苓接到书信,任参邀大家有间茶楼一叙。
“你怎么回来了,是梁衍识破你了吗?”看任参进来,符苓赶紧起身,他和姜望舒已等候多时了。
“没有,他很信任我,这次是派我来督查盐铁的。最近梁衍在派人四处督察税政,似在筹备军务,应该是会有所动作了。对了,小莯怎样了?”任参倒豆子般问道。
符苓将近日之事悉数道来,任参心下一阵惆怅:“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这事告诉叶诚了吗?”姜望舒问。
任参回道:“还没有。”
“好,我们今日就去拜访,把梁衍和小莯的情况知会一下。”符苓拿着茶杯,想了想又对任参说:“你就不用去了,以后传递消息都通过我,保护好自己。”
见过叶诚,得到回复是:“静观其变,暗中推动。”符苓便和姜望舒从内卫府侧门晃了出来。这内卫府原在建章城东,靠近市郊,从外看是一处略旧的四进院落,正面有一牌楼,上书“卫府”,路人皆以为是哪位乡绅或致仕官员的居所。府中虽常有人出入,却行事低调,并不张扬。后罩房为一排鸽房,想是消息通传之用。
这日,任参约了众人茶楼一聚:“今日得到梁衍指令,召我回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白术道:“近日建章城中陌生面孔多了不少,出入城也加强了盘查,多事之秋啊!对了,前些日子城里来了个身披金边七忏袈裟的青须童颜老僧,摆摊设坛给人祈福消灾,奇就奇在,找他的人当下总能天降横财或是渡过难关,但最多不出两月,不是暴病身亡,就是突发横祸。待家属们觉得有问题去掀摊子时,那老僧已不知所踪了。”
众人均是啧啧称奇,姜望舒则惋惜没能会会此老僧,看看是何妖孽。
甘草摇着折扇说:“我和白术按上次商议的,已在采买米面,又得了青瓦寨的物资,即便生乱,我们应该也有七分把握。只是任兄如何保得周全。”
符苓望了姜望舒一眼,从怀中拿出个折起的灯笼,把笼骨轻轻一拨,灯笼立即展了开来:“这是吸魂灯,原是广智法宝,可摄人心神,任兄拿上。”
姜望舒也从袖中掏出十几枚叠好的黄符放在桌上:“用的时候拿符纸往灯笼上一贴,它会自行行动,用完后会自己飞回来。只是此物本为广智所有,如大将军知道在你这里,必定凶险,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切记!”
任参收下灯笼和符纸,郑重施礼:“多谢符兄,多谢姜兄!”
又过了十余日,符苓收到任参密信,言说州牧梁衍得到线报,大将军阿蛮请命妖王准许其发兵为广智广勇复仇,为妖王所拒绝,阿蛮也没过作坚持,复又请命领军下山往南浦湖操练水军,配合步兵协同作战,这次妖王同意了。阿蛮已率大军往南浦湖进发。现狼居岭兵力空虚,正是偷袭后方老巢的大好时机。梁衍已整备军队,择日出征,也点名自己随行。
“果然都是老狐狸,这眼线在妖族职位怕是不低。”姜望舒看完信笑道:“咱们作何打算?”
“我们也去吧,扮作随从跟着,也好随机应变。”符苓眉峰轻拧:“只是姜兄,又要拖累你涉险了。”
姜望舒拿起个桃子朝上一抛,反手接住咬了一口:“我看更该担心的是妖王魔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