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守成不解:“这是为何?”想了想又叹道:“原来如此,你们是不愿军中生乱。”
姜望舒点点头:“州牧府军队对内维安,对外边防,所负甚重,不容有半分差池。内忧易生外患,还望袁将军以家国为重!”
袁守成房中踱步良久,定下心来郑重拱手:“袁某当自效力!”
姜望舒和符苓欣喜地起身还礼:“有劳袁将军!”
“只是梁大人,还望二位不要为难他。”袁守成话语温和,眼神却果毅刚决,直视二人。
“没事,梁大人只是在乡务农,正好晴耕雨读,练练心性,袁将军不必担心。”姜望舒爽朗一笑,拍了拍袁守成肩膀。袁守成严肃惯了,僵了一僵,而后放松下来,也郑重拍了拍姜望舒和符苓肩膀,从地上拾起佩剑一拱手:“后会有期!”
二人送走袁守成,符苓怕符府家丁找上门来,便拉姜望舒去了泰安镇。广仁喜出望外带着他们四处逛了一圈,只见货船往来不绝,码头上人来人往,各处工坊、商肆热闹非凡,镇外新建营房规整有序,好一副太平盛世风光。
“真要多亏了你们!”广仁站在桥上扬鞭指着粮仓方向,感慨万分。
“广仁姐,今后作何打算?”符苓眺望着粮仓,开口问道。
“自京城谢恩归来,与各方钱粮账目事无巨细一应交接清楚,往来无差,颇受监御史器重,故留末将继续协理此间,又启禀圣上免去末将当年之罪,正派人去关外接尚在人间的老母回来。京城又褫夺了州牧府的财权,此间钱粮、码头、工坊一应转为赈灾中转,沿泰南河还要扩建码头屋舍。我一老朽之身,能为百姓做点实事,已无所憾。至于成败利钝,看天意吧。”广仁说罢,眼中竟闪烁着盈盈泪光。
“广仁姐,如此甚好。”符苓欣然道。
“还有一事,大将军在狼居岭有一处隐秘的金矿,自从下山,我便命人将此地封禁起来。这个秘密现在只有我和广信加你二人知道。日后如有用处,还望不弃。”广仁娓娓道来,忽然瞥见一物,奇道:“对了符公子,你腰间的竹笛……”
符苓脸色一红,哑然无语,姜望舒上前笑道:“我东西太多装不下了,他帮我拿着。”
尾声
三年后,小莯守孝期满,叶忠叶诚专程从京城赶到建章,作为家父、兄长出席婚宴,符府、白府、甘府也举家道贺,太奶奶年事已高却也亲自来了,念叨着自家曾孙女出嫁岂有不来之理,任府忙在宴厅上首给备了卧榻并案几。广仁、广信也带了旧部来贺。数不清的车马盈门,说不尽的宾客满堂,好的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端的是良田千亩十里红妆。觥筹交错间,叶忠仿佛看到无忌兄也在堂前频频举杯,忙给自己也满上举头一饮而尽,仰天长笑,醉眼朦胧中,自己和无忌仍是当年春风得意的少年。
人群中,太奶奶一眼瞅见符苓,忙令人带了过来。符苓上前一拜:“太奶奶!”太奶奶颤巍巍要起身,旁人忙将符苓扶起带到近前,太奶奶伸手拉住:“苓儿啊,你可回来了!”符苓也是一阵酸楚:“太奶奶,孩儿不孝,但立誓降妖伏魔,造福苍生,此心此志,天地可鉴,还望太奶奶成全!”
太奶奶看到符苓腰间的竹笛,问道:“望舒呢?”姜望舒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也是一拜:“太奶奶!”太奶奶一手拉着符苓,一手拉着姜望舒:“你们以后要常回来看太奶奶,啊!”
“是!”二人磕了三个响头。太奶奶便拉了二人靠在榻前矮几上:“好孩子,好孩子。”
是夜,符府东花厅,暖炉茶香淼淼,窗外月色溶溶,院落梅花点点,池塘清风淡淡。符苓斜依在花窗前,似有所思,姜望舒从身后轻轻拥住他:“在想什么呢?”
符苓微微侧转身子:“今夜月色很美。”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