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雪转身看见了那些在广场上装昆虫的人。
他们一个紧挨着一个盘坐在地上,骨瘦如柴,多半耷拉着脑袋,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堆在墙角上的布袋子在蠕动,里面的昆虫扑棱着翅膀想要飞出来。
狭窄的过道上放着几块发光的石头,看来他们中间也有从红幕那边过来的人,定是觉得稀奇顺便把石头也一块带了过来。
盲眼老人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那是你们的爸爸,不是我的,用得着经过他的同意吗。”
有人回应:“是爸爸建成了这个安全屋,当然要经过爸爸的同意,你算什么?”
盲眼老人靠在墙壁上,双手环抱,冷笑说:“这个屋子从我14岁在这里工作时就有,专用于维修工人遇到大水时逃生用的,什么时间成他的了,你们巴结人,胡乱编造,羞不羞?”
他喘了几口粗气,刚才带着含雪逃跑时,可没少费他的老筋骨。他的衣服虽然也很陈旧,但相比那些坐在地上的人,是不能再得体了。
一人站了起来,裤衩上沾满了污渍,指着刘管道说:“是爸爸把梯子隐形了,不然这里早就是老鼠窝了,还把门缝堵上了,否则我们早就都死了。”
“你也经常进来躲藏,不是吗,要不是看你瞎眼可怜,早就把你赶出去了,现在居然背着爸爸,把这个陌生人领来…”
听到门缝堵上了这句,含雪朝那门走去,抬腿轻踹,门缝四周果然有白光闪过。
“你干什么?”
含雪没有管他的问话,惊奇问:“你们在躲藏什么,这门是用来堵什么的?”
那人提了提裤衩:“原来是刚到这里的人啊,什么都不知道啊。”忽然奔到另一问题“来的就你一个,还是有其他人?”
含雪:“还有其他人。”
含雪说完这句,坐着的人忽然都抬起了头,紧张地看向她。
那人也紧张起来,把裤衩又提了提,变瘦的腰围显然已经不能把它支撑起来:“还有其他人,我更不能告诉你真相。”
含雪好奇:“为什么?”
那人:“你知道了真相,会把其他人也带到这里来,我们不想和你们打架,来争抢安全屋。”
含雪看了看屋里恶劣的环境,无法想象他们是如何生存下来的:“我们不会来这里,等避过外面的老鼠,我就离开。”
“你现在不能离开这里,以后也不能。”从中又站起来了几个男人,走上前,有要擒住她的架势。
含雪环视,紧了紧手中的电磁枪:“我们都要回家,这里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地,更不会长留在这里。”
”回家?”那人苦笑了一声“我们这里都是要等着回家的人,可现在还不是…等你知道了这里的一切,就不会这样想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等到爸爸的影子来了,让他定夺你的生死。”
影子?那变态的白光人,含雪吃惊:“你们都是他收养的孩子?看你的样子,年龄不比他小吧。”
盲眼老人在一旁嘲讽似的冷笑了一下:“这世界早就乱套了,还有给儿子当孙子的。”
“瞎子,你闭嘴,今天你也不能离开这里,以前见你老实,让你出入自由,今天你把这姑娘领到这里来,是不是以后还会领更多的人来?”
盲眼老人:“你们想和一个与大老鼠对战了近半个小时的武功高手打一架吗?”
“别看人家是个姑娘,你们可不一定打的过哦。”
弱光下,对面的人这时才看见了含雪手中的电磁枪,那些人一时全怔住。
忽然站起来了更多的人,一个个瘦骨嶙峋,脸上的气势却很足:“不能让他们离开,我们担不起一点风险。”
盲眼老人虽然看不见,听觉却很敏锐,他察觉到人数不少,见形势不妙,笑了笑说:“我把她领到吴科学家那里去,怎么样,那里比你们这里好太多了,见了那里,谁还想来这安全屋呐?”
听到没有人回话,估摸着他们都松动了些,继续说:“以后我保证也不会来这里了,要是来了,你们就把我杀了。”
还是没有听到对方的回话,盲眼老人说出了最后的杀招:“这都不行,那你们就和这位姑娘打一架吧,看能死多少人。”
等了片刻,盲眼老人终于听到了对面的妥协:“好。你把她领到吴科学家那里去。”
离开之际,含雪转身说:“那影子只是一个气团,你们不必害怕,要是你们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那人提着裤衩,没有再松手,说:“离开?你有命能撑过明天早上再说,我们是绝不会离开这里的。”
上面的老鼠已经撤离。
走廊中,含雪问:“吴科学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