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见她耍刀的利索劲,才知必不是村里人想的那样。
不过这样也好,陈珂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欣慰,眼下正逃难,人人都难,后面就算是安定下来,有本事的总比没本事的要活的好。
又想到之前羌翡说的话,沉默片刻才道:“阿斐,这不是看不看得起的事儿,女子能不能成为神医或是豪侠,我不知道。”她露出一抹苦笑,“因为我没见过,临漳城我都没去过几次,哪能知道这些,我也就想一家人平平安安活着就行。”
她又把目光转向沉静的羌青,搓着手,有些局促,眼神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希冀,“我知道,你们俩都是有本事的人,看到的世界也许和我不一样,你们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也没什么大指望,惟愿你们都能看到我不曾看到的风景。”
三人说话间,羌竹月领着鼻青脸肿的三人来到羌青面前,羌青又一一给他们上完药,三个汉子对羌青连连道谢,陈珂和他们又把家里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给羌青作为诊费。
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却也是他们的一份心意。
羌青让羌竹月收下,又把几人送回去,这才算是彻底忙完,彼时夜已渐深。
今天到达大黑山下,孙老太太嚎的这么一嗓子,早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经过一晚歇息,众人脸上疲色仍在,羌青给孙智看了伤口的情况,孙智烧早就退了,脑袋却还昏胀的厉害,一听见自家亲娘的声音,就支起身子,想要起来。
谁知刚刚坐起来,弱弱的叫了一声,“娘。”
声音太低,也只有坐在一边的无监德和耳力极佳的羌青听到了。
下一秒孙智就觉得头部眩晕,眼前一片昏黑,身子摇摇晃晃,羌监德眼疾手快的扶住往下倒的孙智。
羌青下了马车,见此情景,叮嘱道:“孙叔,你的伤比较严重,不宜挪动,你也不要慌着起身,养好身子最重要。”
孙智缓了好一会儿,眼前才逐渐清晰起来,只是眼皮似有千斤之重,他努力睁开,听到羌青的叮嘱,呐呐的点点头。
羌监德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小心翼翼扶他起来,喝了几口,孙智干渴嘶哑的嗓子这才好受些,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
羌监德把茶碗放下,又扶着孙智躺下,孙老太太注视着羌青,余光看到羌监德如此用心的照顾孙智,又是一番感谢。
她给孙智准备了几个窝窝头,还特意熬了一点糙米粥,粥并不浓
稠,米少水多,却是孙家不可多得的精细粮食,孙智吃了早饭,脸色恢复了一点血色。
孙老太太见此又去问羌青自己儿子的情况,虽然一早上起来,陈珂就把昨天的情况复述了一遍,但只要不是羌青亲口说的,孙老太太的心就不安定。
她目露难色,喉头哽咽,“阿青啊,我儿媳妇说,这药昨天都用完了,那我儿子以后怎么办啊?我命苦啊,把孩子拉扯这么大,眼看着成家立业,儿孙满堂,才过几天好日子,又出这事儿,贼老天,没天理!”
“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算得上荒郊野岭的,就是有钱,也没处买药啊!好孩子,我知道你帮了我们家挺多,只是,这……”眼泪一下子流下来,颤抖着身子,求救似的看着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