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青淡淡扫她一眼,“可能坚持个七八十年就成功了吧。”
“可能坚持个七八十年我就入土了吧。”羌竹月垮下肩膀,耷拉着脸,伸手加了一把柴,注意到羌监德嗫嚅着嘴唇,一动不敢动,她在心里无声的叹口气。
羌监德眼珠动了动,正正对上羌竹月漆黑眼瞳,一股寒意直冲头顶,头皮炸开,羌监德打着寒颤畏惧的后退,“救命啊——”
他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惊恐到手足无措的往外跑,来不及看路,一路上跌跌撞撞。
一声惊叫犹如一柄利剑刺破苍穹,惊得做工砍树的人没拿稳工具,直愣愣的砸到地上,还有的砸到脚,抱着脚哎呦哎呦直叫唤。
“羌家小郎怎么了?这是撞邪了?”
“大晚上的叫什么叫,着魔了啊!”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看把那孩子吓的。”
“一天天的,累都累死了,还不让人消停一下,把野兽引来了怎么办!”
“鬼……鬼,是鬼。”羌监德绝望地做着各种手势,嘴唇在动,好像在说着什么,但没有声音出来,或许是因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时失语了。
羌竹月暗叫不好,急忙冲开围着的人群,顾不上别人说些什么,自顾自把羌监德拉到无人在意的角落,橙红的火光映在羌监德眼泪的眼眶中,宛如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羌监德喉头发堵,近乎惊恐的看着羌竹月,吓得后退了一步。
羌竹月松开钳制住羌监德的手,神情罕见的郑重起来,又见羌监德惊骇欲绝的模样,心下软了几分,语气稍缓,“监德,你跑什么?”
“二,二姐。”羌监德觉得脸上湿润润的,带着些许微凉,一抹脸,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长姐,不,那不是长姐,她是谁?是妖怪吗?为什么她会那些东西,你为什么不拆穿她?!”说到后面,他愤愤的看向羌竹月,带着质问。
羌监德猛然想起那天晚上羌竹月和羌青之间微妙的气氛,当时只觉得有点奇怪,现在细细想来,怕不是那天晚上,二姐就知道此长姐非彼长姐。
“长姐对我们那么好,现在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占据了长姐的身体,你这样做,对得起长姐吗!应该快些找个神婆,让这个妖怪从长姐的身体里滚出去!”
“给我闭嘴!”突然袭来的一阵狂怒使羌竹月的脸变得冰冷而煞白,一把按住羌监德的肩膀,幽深的眸子,潜藏着深沉如海的坚定,定定望着羌监德,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和严肃,“羌监德,你给我听好了,她就是长姐,没有别人,今天晚上看到的,不许告诉别人,若是传了出去,我们一家人都没命活!”
语气凛然如秋霜冬雪,句句穿透羌监德的骨髓。
羌监德震惊的看向羌竹月,似乎不相信这话是羌竹月说出来的,羌竹月握住他肩膀的手更紧了,鸷鸟一般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羌监德。
羌监德被羌竹月的气势所摄,呼吸一滞,继而拂去羌竹月的手,神色郁郁,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堵在胸口的郁气倏然散了,被更沉重的东西所取代,“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
说罢,不再看羌竹月一眼,自顾自回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