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翡眼神木呆呆的看向小孩,小孩依旧是天真烂漫的样子。
羌翡攥紧手,心如擂鼓,她甚至不敢呼吸,手心脚心全都冰凉一片,额头上却是细汗。
羌翡强迫自己蹲下身竭力保持平静,不断调整呼吸,“我不怕,我不怕。”羌翡不断安慰自己。
半晌,听着孩童嬉笑声渐歇,羌翡尝试伸展了下僵硬冰冷的四肢,悄悄站起身来,只见聪儿化作一缕白气,消失在床上,神龛上又重新出现那尊泥娃娃。
秦安父母怅然若失的看着泥像,范氏吹灭蜡烛,室内陷入黑暗,天空已开始泛白。
羌翡觉得今晚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关上门的瞬间,她双脚发软,几乎跪倒在地,爬到床上,身体依然颤抖,抱紧被子,紧紧缩成一团,明明是盛夏七月她却冷的像是掉进冰窟窿。
也不知道,羌竹月现在怎么样了?羌翡抬头看向皎洁月色。
羌竹月当然也是个干活的劳碌命,秦叶家的情况比秦安家强,强就强在她家舍得让她半夜点蜡烛干活,秦叶负责一家的家务,洗衣、做饭、喂猪、砍柴、打水,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活,什么都要干,还要伺候最难伺候的秦芳,一下午的时间,羌竹月算是见识到了秦芳矫揉造作的坏脾气。
什么嫌她摘的荷花都是盛开的,没有含苞待放的也没有荷叶采回来插瓶不好看啊,什么去的时间太长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耽误干活啊,什么摘的是单数而不是双数不吉利啊,什么做的菜不是淡了就是咸了……
所有的指责和谩骂都冲着羌竹月来,秦叶父母还有那个不省心的弟弟在一边煽风点火,一副不把她累死誓不罢休的姿态!
羌竹月烦躁的抓着头发,她都要被这家人折磨疯了,这辈子哪里受过这些莫名其妙的委屈和汹涌如海的恶意。
夜深人静,秦芳睡不着,睁开眼睛,听到羌竹月那边发出窸窸的声音,捏着鼻子冷声呵斥,“滚出去,身上这么臭熏的我睡不着!”
羌竹月闻了闻自己身上,她刚洗的澡,不说香,最起码不臭吧!
大汗淋漓的忙了这么久,她怎么可能不洗澡就上床睡觉。
这不是存心找茬吗,羌竹月才不想理她,翻了个身,当没听见。
秦芳又拔高了声音,甚至有几分尖锐,一双总是悲悯众生的眼睛里满含怒火,“秦叶,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你是聋了还是没长耳朵,滚出去!”
“听见了。”羌竹月捂住耳朵,睁着困到极致的眼睛,无奈的抱起被子下床。
没错,她们俩睡一起。
秦叶家赚了很多钱,却舍不得给秦叶专门准备一个房间,让她跟秦芳睡一起,当然不是两个人睡一张床,秦芳的房间极大,床也相当的华丽,不过那是秦芳的床,跟秦叶没关系,秦叶睡的地方,是一方小榻,跟贵族家小姐的值夜的婢女睡的位置差不多。
只不过婢女是只轮到她值夜的时候睡,好歹还有个正经睡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