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副官思索了一下，道。

“是有近百人，拥有炼器大师之称的，有四人，拥有铁家炼器传承的不超过十人。我们所处这族地，有六七十炼器师与学徒，常年在此炼器，他们打造的利器，宝兵主要卖与我镇妖军。拥有传承的那些族人则在松林福地，据说修的是法而非武。”

修法，修武这有何区别，王泽直问道。

“你可知这两者又有何区别？”

廖副官沉思片刻，解释道。

“在山上法武同修是一大忌讳，人的精力本就有限，在修法的同时修武，只有在已知无法更近一步的前提下，追求单纯的战力才会去做，要说区别，那就是修法可求长生，修武只能求得百年潇洒。”

王泽有点好奇，廖副官为啥知道这些？

“不过你为啥这么清楚，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个武夫，莫非你的父母是个修士?”

廖副官刚想回答，就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

不多时，从一楼走上来四人，一中年男人，两妇人，还有铁山。

男人身材高大，身穿深黑色锦衣，看面相不到40岁，满头黑发，不怒而威，显然地位不低。

两妇人，身着华丽彩衣，仪态秀丽端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有七分相似，年龄小的看似二十出头，年龄大的已过三十，正是最好年华时。

中年男子见王泽，打量几眼，面露兴喜神色，声音洪亮道。

“王镇老哥之孙，果然仪表堂堂，才貌过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刚才三子有招待不周，请勿怪罪，走，咱们爷俩去园里喝两杯。”

说着就要拉王泽的手，看样子是真想去喝酒，被中年妇人拦下。

王泽一听这词，乐了，仔细一闻，这位老哥身上还真带着淡淡的酒味。

年长的妇人生怕他说出其他不着调的话，赶紧说道。

“我叫铁慕云，刚刚与你说话的是我的父亲铁程，与你的爷爷是生死之交。我右手边是小女铁欣，铁山为我三弟。家父二十年前，为突破境界，神魂受了伤，导致现在，呃，精神状态有点异常，性格更显少年风格，洒脱随性，小侯爷请不要见怪。”

老爷子一听，瞬间就不高兴了，转头埋怨铁慕云道。

“慕云啊，有你这么说自己的父亲嘛，你让为父面子往哪里放，什么少年心性，我以前难道不是这样？这叫返补归真。”

王泽见四人外貌显现的年龄相差甚大，铁山是看起来最老的那位，却是三十面相铁慕云的弟弟，心中感叹，修行之人，果不能以常理视之。

交流中王泽见前面的铁欣老是偷瞄廖副官，侧头见廖副官，这家伙平时打扮颇为随意，今天下午出发前，好似还打扮了一下，身上的军服散发淡淡清香，胡子刮的格外干净，年近四十的他，看外貌也就三十岁不到，配合一双羽眉，带点文人气质，最关键是这家伙长得不赖，比王泽，帅得不是一点点。

细心的王泽又发现这家伙的视线总是在铁慕云身上，呃，这关系量有点复杂。转念一想正事要紧，他可不想在此地过夜。

“程爷爷，你和我爷爷是生死之交，一个辈分，自然也是我的爷爷，我此次前来是为求取兵器，听说这里打造的兵器是大燕最好的，我特地来寻一把适合自己的兵器。”

王泽有点摸不清铁程的性格，交流几句后，发现他想到什么说什么，自己接话颇为费劲。来时听廖副官说，打铁都喜欢喝酒，特别是浓度高的酒，便特地在祁县买了一瓶百年春。此酒要数十年深埋发酵口感才能达到最佳，王泽不会品酒，不过他的地位在哪里，谅卖酒的掌柜也不敢拿劣质的酒敷衍他，便招呼清风拿出来。

铁程一见酒瓶，好似贫家的耗子到了富家的油厨。眼睛一亮，不知用了什么法，瞬间越过一丈距离，拿起清风提在手上的酒，迫不及待打开盖子闻了一下。

四人感到不可思议，摸不清铁程什么修为，瞬间跨过一丈距离，不带一丝风气，莫不是是山上道基修士，可这样的速度也太夸张了。

铁程举起酒坛倒饮一口，酒香沿着瓶口在空气中扩散开来，似回味了一下，叹气说道。

“出土早了一点，再埋上五六年，味道会更好。我带你们去园里看有没有你想要的兵器，如果没有，我亲自为你打造一把。”

说完，提着酒招呼众人，跟着自己。

得，喝了一口酒，这铁程正常了，王泽招呼清风明月跟上，廖副官显然是不想动，表示你们去，转头就和铁慕云铁欣聊的起劲。

铁山在几人中插不上话，找不到存在感，直接哪里来回哪里去。

铁家族地屋舍纵横排布，最南方紧靠一处崖底，上方是几近垂直的铁云峰，近百丈高，还没走近就听见流水声，见前方的涯壁下有一低洼处，不断有热泉涌出，经过机关分流分为三处流向族地下方的管道。

王泽觉得很有趣，分流的动力来源于旁边一处宽约2丈，高约一丈洞口流出的泉水，流出的水流高于热泉水平面近两米，经过一个水车系统，把热水抬高两米，失去部分势能的泉水则流向旁边的田地沟渠，经过一段距离与铁家族地下方的热泉水汇合形成最初所见的那条小河。

高手，真是高手，这规划整体布局的人，机关术一定非常厉害，军中制造坊是比不上的。

“铁程爷爷，这水车与灌溉系统是何人建造，我看其机关造诣不简单，军中制造坊远不如，可否给我引荐一下。”

铁程听着这话，转过头来，疑问道。

“怎么，王泽你对这机关感兴趣，这设计者叫源术，是我的大弟子，天赋心性极为出色，就是过于沉迷炼器，影响了修行，直至寿元耗尽，修为止步于练气八层。”

见铁程一边说一边面露遗憾之色，王泽心中有些郁闷，居然死了，又转念想到，有这样的徒弟，师傅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当即问道。

“程爷爷你徒弟如此厉害，你炼器术想来极高吧。”

铁程双手一滩，那你可想错了。

“自从我大弟子死后，我就没干过修炼之外的其他事，就是有人找上门来，求我炼制法器，我也只交与弟子炼制，人生数百年岂能浪费在外道之上，唯有长生才是我的追求，要不是听三儿说好友之孙来访，我都不会出这铁云洞。

“数百年?我看府中典籍，即使道基真人也不过两百寿命，莫非还有能活更久，那岂不成王八了。”

铁程听言，大声笑道。

“好一个王八，告诉你也不妨，道基之上有一境，名曰金丹境界，又称真君之境，达到此境只要不自几找死，少说也可活五百载，就如我父铁云的师傅浩阳真君，曾经就活了四百五十岁，王八也不见得活的比他久。”

王泽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水，那有如此比喻的，这要是让浩阳真君知道，不得从土里爬出，一巴掌拍死。

“走吧，铁云洞可有点深，待会可不要过于惊讶。”

走在洞内右侧的石路上，迎面清风吹来些许水汽润在皮肤上，格外清凉，石路占据了洞内一半的宽度，少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左边是极速流动的泉水，水面只比路面低上一点，每隔数米放置有一颗夜光石，使道路清晰可见。

“呃！”

听见背后清风发出声音，王泽回头问道。

“清风，你发现了什么?”

清风露出兴奋的神色，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小声道。

“小侯爷，这洞内有灵气，而且越往里走灵气越来越浓。”

王泽无语道，你这大惊小怪，有灵气这不很正常嘛，刚刚没听大佬说，人家是修仙的嘛。

“不要大惊小怪，赶紧跟上。”

王泽并不知道，武人不修道，那怕是周天境界也少有人能感知灵气，除非成就先天，或者本身有灵根同修武道。先天之下存粹的武人要清晰感应灵气，要么接触蕴含大量灵气的灵物，要么身处品阶极高的灵地，清风就是后者。

沿着铁云洞往里走了近三里路，前方传来明亮的光芒，再入，豁然开朗，见一方洞天，如世外挑源。

铁程张开双手，似环抱这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