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的夜晚,总会发生点不幸的事儿。
村里负责超度亡灵的先生张罗了一张大事,决定在村子里面请八仙。地点在二大爷家。
二大爷就是父亲那个最终也没有出师的徒弟艾刚的父亲。
二大爷是教书先生,现在人们开玩笑还会说堂叔他们是先生家的。
他家房屋也是木头木板做的,房顶盖的也是茅草,但堂屋由于要做学堂用,所以修得特别的大,一间六乘六格局的屋子,里面摆满了桌椅。
今天晚上,他们便决定在这里请八仙。
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喜欢凑热闹,全村的人几乎都齐聚在那里,等待着欣赏节目表演。
七点开始,六点半时,已经人山人海,站在堂屋外面,有一些调皮的会站到屋子里,以便更好地观赏。
家里父亲,姐姐,姐夫全都去了,就留下我和母亲两个人。
炉火待会儿他们看完节目回来害得洗脸泡脚,就没有封上。
母亲抱着我坐在床上,累了就躺着。
我有些困了,母亲见状把我放到床里边睡着,一开始我还动一动,过了不多一会儿,我就沉沉地睡着了。
母亲以外我短时间不会醒来,就吹灭蜡烛,也去凑热闹,看请八仙去了。
我也比较懂事儿,一觉睡到了请八仙快要结束的时候。
我醒来看着周围里漆黑一片,只有炉火在燃烧着。我用手摸了摸周围,什么也没有,母亲也不知道那里去了。
从来没有离开过母亲的我,哇哇哇地大哭起来,爬着要去找妈妈。对光比较敏感便朝火炉边爬过去。
那时候不知道火是烫的,爬到了架子床的边上,感觉前面空空的,试图去抓住炉子。
小心翼翼地伸手试探着,我够呀、够呀,仍旧没够到,但觉到再往前一点就行了。殊不知正式这一想法,酿成了大错。
我从半米左右高的床沿下摔了下去,脸正好贴到炉子外面滚烫的铁皮上。“哇!”的一声我便哭了起来。
本能的反应让我迅速翻滚到旁边冰冷的地面上,享受了一把冰火两重。
对于一个刚学会爬的婴儿来说,躺在地面上,哭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声音一声大过一声,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但是全村的人都在下面看节目,没有一个人发现我。
出于生命的本能,哭不是我能决定的。一来可以缓解被火灼伤的痛苦,二来但凡有个看厌了节目的也能早点发现我。
不行中的万幸是节目没多久就结束了。父亲、母亲便立即赶了回来,姐姐他们还在那里逗留。
父亲和母亲从嘈杂的人群中走了出来,往家里走。没有了节目现场那巨大的噪音,他们很快就听到有小孩大哭的声音。
毫无疑问肯定是我了,那一年在我们那个小组里面就我一个婴儿出生。
我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周围没有我的同龄人。
这下可给二位急得不行,飞快地跑回家,这是我已经翻滚到门槛下了。
听到脚步声,感觉有救了,我哭得更加地大声了。
父亲从声音听出来我的位置,没有在进门时踩我一脚。他那一百五六十斤的体重,真踩下来,我大概得向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父亲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点燃了蜡烛。母亲迅速找到背我时用的毯子,把我捆到父亲的背上。
冒着凛冽的寒风,火速赶往杜云医生家。
大晚上的,杜医生家已经睡觉了。但情况万分紧急,父亲用力的捶打着他家的门。那力气大得门差点直接开了。
杜医生听到了声音立即起来,大声说到,大晚上的抢劫呀。便穿上衣服走出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