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姐姐去请。姐姐带着我到五姨公家。四姨公和五姨公正坐在那里喝酒。
姐姐推开门,我就说:“四叔,外公请你过去吃饭。”
四姨公和五姨公一惊,姐姐立即捂着我的嘴,生怕我再说一遍。
姐姐说:“四姨公,饭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这下轮到我诧异了,为啥姐姐和我称呼同一个人不一样。
我问姐姐:“外公不是请四叔吃饭吗?怎么变成四姨公了。”
姐姐说:“四叔是妈妈叫的,我们不能叫,不然辈分就乱了,不礼貌。”
“哦。不是说跟着说吗?哼!”
四姨公带着我们回到了外公家,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我在那里嘻嘻地笑。
母亲凶了我一句:“还笑。”
也不知道咋的,忍不住,根本忍不住,还是在笑。
母亲作势就要打我,被四姨公拦住了。
“小孩子嘛。以后好好教就行了。”
好险,好险,躲过了一劫。
帮外公把庄稼收拾完,我们就回去了。
家里父亲的铁匠铺工作忙得不可开交。
这两天都是大姐夫在那里帮忙,三姐和她母亲负责打猪草,喂猪,喂牛,还有做饭吃。
三姐从起床就一直忙碌到晚上睡觉,累得够呛,希望我们赶紧回来,不然就要罢工了。
我们回来那天,三姐非常地高兴,她终于解放啦!
农村人,解放是不可能的,无非就是比以前轻松一点罢了。
回到家里,母亲把我叫四姨公四叔的囧事告诉了父亲他们。大家都笑个不停。
“还笑,我当时都尴尬死了”,母亲说。
父亲说:“好大点事儿,准时你称呼的时候叫四叔,让这小子学到了。”
“我还没改过口来,就按以前的称呼叫了。”
大姐夫补刀,“难怪,这怪谁呢?”
父亲说:“以后他们小子在的时候,要用他们的称呼。”
“还用你说,我算是长教训了。”
父亲说:“吃饭吃饭。”
大家便转移了话题,聊着最近发生我们不在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从这以后,母亲和我一起的时候,准会称呼他四叔为四姨公。
我不在旁边的时候,她还是叫四叔。
其实,我也知道了,原来彼此称呼之间是由区别的,我得按照自己的身份来称呼长辈。
当然,以后我如果有小孩,也得跟着他称呼。不然害得还得上演这一幕。
小孩子的学习,都是在模仿。一开始大人怎么教我们就怎么学。
最开始学习爸爸、妈妈等词,也是他们在我们面前一边一边地说。每个抱着自己的人都会说叫什么。
当发出他们期望的声音时,他们便会十分地开心。
慢慢地便会将发音和周围的事物建立其联系,渐渐地又发现事物之间的区别。
十八个月的时候,意识到我是我。
在长大些,发现自己我和别人不一样,自己在关系中有自己独特的地位,不附属任何一个人,无关系亲疏。
但我们的行为又会引其别人的不同的反应。
最终,我们将人物的关系与自己建立起特殊性。例如:
这个男人是我父亲,而不是其他人。
这个女人是我母亲,而不是其他人。
这个人是我姐,而不是其他人。
……
接着我们又会学会,父亲可以是别人的父亲,母亲也可以别人的母亲,姐姐也可以是别人的姐姐。
知道了母亲的四叔是我的四姨公,我只能叫四姨公,还不是四叔;也知道了,母亲称呼四姨公时,是站在我的角度称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