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蓉看在眼里,藏在袖口中的指骨根根收紧。
“快了,”也只是一瞬间,夏玉蓉隐去眉间的恨意,笑得温婉柔和,“下人们应该很快就能将偏殿收拾出来了。”
闻及此,江烬霜微微挑眉:“偏殿?”
“是啊姐姐,”夏玉蓉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依旧温和地笑着,“这几个下人的手脚挺麻利的,您放心,很快就可以休息了。”
江烬霜看向夏玉蓉,微微歪头。
——她有的时候甚至觉得,夏玉蓉的脑子可能不太好。
“你让本宫在自己的府邸,睡偏殿?”
“姐姐,实在抱歉,”夏玉蓉一脸为难,“可、可是,主寝殿……”
后面的话,夏玉蓉没有说出口。
江烬霜眯了眯眼,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她倒要看看,夏玉蓉到底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这一次,不等江烬霜“接戏”,夏玉蓉身旁的贴身丫鬟像是再也看不下去了,高声控诉:“殿下您何必对我们家小姐处处紧逼!?”
“这公主府起先是殿下您的住处不错,可自您离开京城后,我家小姐无处可去,后又身染重疾,是我们家裴大人心善,向陛下请旨,这才让我家小姐暂居公主府!”
“如今难道就因为您回来了,我家小姐就住不得这公主府了吗?”
“说句不好听的……”那丫鬟声音小了些,嘟囔一嘴,“谁知道您能在这京城住几天,说不准过两日就回去了呢……”
“红药!多嘴!”夏玉蓉出声制止,又慌乱地看向江烬霜,“姐姐,您别听丫鬟胡说,裴、裴哥哥他、他只是见我当初无家可归,可怜我才……”
江烬霜眉心跳了跳。
从白玉京到长安城,路途颠簸坎坷,想要杀她的人不计其数。
她一路打起精神,步步谨慎小心,挺了半个多月,这才有惊无险回京。
如今又看了夏玉蓉这么一出戏。
——她觉得烦了。
“春桃。”
江烬霜微微低头,揉了揉眉心。
“奴婢在。”
“去把主寝殿的被褥都扔出去换上新的,我嫌脏。”
一旁的春桃从刚刚就看不下去了!
“奴婢遵命!”
说着,春桃快步走出正殿,径直往主寝殿走去!
“哎!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红药声音更大了,引得周围的下人都往这边看来,“您一回来,就要逼我家小姐无处可去吗!?”
“您若是这般不讲道理,奴婢不怕把裴大人请来,为我家小姐做主!”
心口升起一阵无名火。
江烬霜猛地抬眸,冷厉冰凉的视线落在了那丫鬟身上。
“闭嘴。”
红药被江烬霜那骇人的气势吓了一跳,居然真的瞬间噤声!
“再多说一句,本宫将你舌头拔了喂狗。”
睡不好觉,江烬霜的脾气更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了。
她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客位上的夏玉蓉。
“夏玉蓉,我只给你两个选择。”
“一,回你们夏家,随你睡哪儿都与本宫无关,”顿了顿,江烬霜声音冷寒,“二,跟你的下人,一起去睡下人房。”
看着夏玉蓉难看的脸色,江烬霜轻嗤一声:“反正从前那段时间,你应该也习惯睡下人房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