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裕小心翼翼的上前,轻轻推搡着杨俨的身子。
见此,杨昭心有不忍,立马说道:“不必了,他神志迷糊,又不清醒,不必多礼了。”
到底是自家兄弟。
因为先前皇位继承的事情,同室操戈,又刚刚没了父亲,杨昭还是比较珍惜自己这些身边亲人的。
如今一看杨俨都这般境地了,哪里还会计较。
换作他父皇杨广,那肯定暗爽在心中,他倒是叹了口气。
“如何?你们务必要治好长宁王,宫中有药材无数,需要的尽管去取,只要能救好长宁王,朕重重有赏。”
御医们忙不迭应是,紧张的擦了擦汗。
这说来简单,可是他们行医多年,愣是没看出来这是什么病……
无法对症下药,如何能治……
杨裕见此,微微抿唇,掩去了唇边的一记冷笑。
假惺惺!
也许,当皇帝的,尤其是用这等奸计上位的贼人,就尤其擅长做戏吧!
杨昭,和他那个该死的父亲一样可恶,装腔作势。
杨昭问候了几句,以免自己在场,耽误了御医们问诊,便率先离去了。
走出了房门,望见众多跟随而出的臣仆们,他朝杨裕等人摆了摆手。
“你们不用跟来了,在你们兄长面前伺候着就行,不必送朕。”
闻言,杨裕等人这才拱了拱手,遵命行事,在房门驻步了。
杨昭走到园中,忽的对其中一人说道:“高爱卿,你来得比朕要早,长宁王的病情,是不是有所加重了?”
话音一落,紧随其后的一个六十多岁老者,立马眸光一紧,忙不迭跪地叩首。
“陛下恕罪,臣自知罪孽,断不敢再犯。”
见此,杨昭无奈摇头。
“高爱卿,你又何罪之有?”
高颎跪地不起,直直说道:“臣不奉召便擅自前来探视,便已是罪孽深重。”
杨昭叹了口气:“说起来,你儿子高表仁,娶了房陵王的女儿为妻,你和朕,或多或少也是亲戚。如今长宁王病重,你因着这一层姻亲关系,前来关心一二,实属正常,并无过错。”
杨昭对于这位老臣,还是十分敬佩信任的。
一代股肱能臣,绝对配得上!
只可惜,他与先太子杨勇沾亲带故,根本撇不开关系。
先前因为这层关系,被皇祖杨坚所恶,又因为皇祖母独孤伽罗几度谗言,原本对他十分倚重的皇祖,却逐渐将他疏离,而高颎,也因此远离了朝政中心。
当初,杨昭的父亲杨广还未册封为太子,杨昭对于高颎的处境,便格外惋惜。
明明是一代能臣,偏偏落得如此下场。
并无过错,只因杨勇被皇祖和皇祖母嫌恶,便连累了他,未免太过可惜了。
因此,等父皇杨广登基之后,之所以还能重新启用高颎这位先太子旧人,就是因为杨昭私底下,向杨广劝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