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颎来到天牢询问之际,杨裕造反,宫中派遣士兵前去捉拿,却未能成功的消息,已然传到了洛阳城高官们的耳中。
于是乎,有些人便按捺不住了。
首先进宫谒见的,就是先前才检举了高颎一次的宇文述。
“陛下,臣早就说过了,高颎此人,心怀鬼胎,不足以信任。他与杨勇一脉,本就瓜葛不浅,此次杨裕造反,若没有他的通风报信,如何能及时逃离?此人再委以重任,必使我朝大乱啊!”
闻言,杨昭面无表情,敲了敲桌面。
“爱卿,朕提醒你一句,那始终都是皇室中人,你直呼其名,似乎不是为人臣子之道,再怎么说,房陵王他都是先太子,朕的大伯,纵有万千过错,也不至于被如此轻贱,你说是不是?”
话音一落,原本慷慨激昂的宇文述,顿时浑身一震。
他以前面对先帝,一直都是这么称谓的。
毕竟,先帝痛恨杨勇,且无比忌惮,若不是他携杨素等人,一起进谗言,杨勇又岂会被杀……
不过,宇文述也早知杨昭的为人名声,与先帝截然相反,便只好顿了顿,立马拱手认错。
“臣自知失言,还望陛下恕罪。但臣刚刚句句肺腑,还请陛下三思。”
杨昭轻轻颔首。
“朕相信爱卿你的忠心,但是,高颎此次是举发之人,若他心怀鬼胎,本可当做不知,何必把自己陷于旋涡之中?”
宇文述恳切的说道:“陛下,这正是高颎的狡诈之处,他反其道而行之,利用了陛下您的这个心理,让您觉得他是无辜的,其实,说不定,他才是此次叛乱的罪魁祸首。”
杨昭叹了一声:“只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先发现的,朕早已委托于他,解决一切,若中途反口,这岂不是有损朕的威权?君无戏言,此事不必再提。”
宇文述立马说道:“陛下,先前高颎不是贪污了吗?您可以用这个罪名,将他拿下,任由他再如何巧言令色,都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
杨昭微微抬手。
“不必了,朕刚刚登基便朝令夕改,岂不遭人笑话?朕愿意赌这一次,若是赌输了,不还有宇文爱卿你还有杨素么?你们二人都是能征善战的大才,又是皇考留下来给朕的重臣,还不能解决这点小叛乱?”
这个……
好一顶高帽!
宇文述顿时哑口无言。
总不能说自己没能力吧?这岂不是把自己往坑里踩?
此时,杨昭继续说道:“想当初,皇祖仙逝,杨谅趁机造反,声势浩大,杨素都能轻而易举的平定动乱。此次杨裕,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如此小事,不必惊动到你们,高颎此人,能力虽不及尔等,但解决此事,应该也是不在话下的。”
这一句一句,都在给他们戴高帽,宇文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似在贬低高颎,可说来道去,根本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
“爱卿放心,有朕看着,谅高颎也不敢生事,他翻不出朕的手掌心。你们对于朝廷的关心,朕很是欣慰,只是,杀鸡焉用牛刀?你们且先看着,还不是你们出手的时机。”
杨昭三言两语,愣是给宇文述说不会了。
一句一个小事,一句一个牛刀,仿佛他们真无所不能了一样……
“好了,你先回去吧,念在你们对朝廷如此忠心,朕特赏你白银一千两。之前发了一些抚恤给民夫,国库存银不充盈,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杨昭笑道。
宇文述赶紧回道:“陛下说哪里的话,臣只是多说了几句废话,又没有帮到陛下,怎敢领这等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