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法!
之前,秦彪曾于林宅大门,以鞭开碑裂石,震慑仆役。
这份功底,叫季修深深为之震撼,从而心中渴求,生出了原本不该有的野望。
而今...
这座武道大世的神秘一角,终于就要被自己揭晓开了吗?
季修的眸子一眨不眨。
他紧盯着那一门功法,眼神越发灼热,静静候着,等待段都头的下文。
单臂擎着刀鞘,一身紫绸衣的中年武夫,很满意眼前这个立于早秋,衣衫单薄的年轻人,所露出的眼神。
武夫,就该这样!
若是眼中无火,胸中无气。
如何能在拿捏气血,打熬筋骨这日复一日,需要消耗巨量银钱,并且受到苦痛磋磨的漫漫长途中,脱颖而出?
酒、色、财、权!
乃是人之大欲。
而人若无欲,则武道不通、难畅,就不能使出一十二分的气力!
起码,对于拦住天下九成九武夫的‘力关’来讲,是这样的。
至于什么‘锁心猿、擒意马’,什么‘忘情斩情、技近乎道’...
那是‘练气大家’,乃至于更高层级的人物、大人物!才会去思考的东西!
似他们这些凡夫俗子。
为了翻身、为了财权;
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为了成为人上人!
只有拥有这些强欲俗念,才能在之后拼着一口气,终日熬筋、淬骨、炼皮、掌刀,才能成为真正的武夫!
若不然,凭什么修得‘高人一等’?
凭家国抱负,侠行天下吗?
那,才是虚的!
最开始的练武,在‘力关’之中的诀窍,就是要压尽他人,乃至天下似我同辈之武夫!
不然,我练什么武?
段都头喝出一口白气,足足丈余不散。
然后扬了扬手中刀笈:
“过来!”
季修应声踏步,怀揣着内心的激动,搓了搓手,双手递出,便要伸掌郑重接过,结果...
啪!
秘笈砸在了他的掌心!
“天河刀,流传于曾以‘天河’为名,后逐渐覆灭的秘派刀馆。”
“在以往,也算是‘县中武馆’的镇馆刀笈,练至有成,可参‘刀劲’,是足以支撑你入品破关的技法!”
“小子,你就给我提两条鱼,割两块肉来,就想从我这嫖走这等秘武真传?”
“要知道,似这等‘刀’,你若是想要在其他地方学到,不奉上几十、上百两纹银孝敬,那些拳馆、刀馆的武夫,怕是看都不带正眼看你!”
段都头瞪着眼,将刀法薄册卷了一圈,击了下季修手心。
你小子,
想白嫖?
虽说,过了我这‘龙门阵,梅花桩’,确实有几分斤两,也确实得了自己的几分认可。
可这天底下的武夫天骄,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他这么多年走南闯北,诸府诸县都闯荡过,见识过太多太多形形色色的人物了。
武夫之道,与那些个‘神神鬼鬼’,被朝廷列为‘外道旁门’的技艺不同,最是脚踏实地。
就算你有根骨,有根基;
可那也要一步一个脚印,万丈高楼平地起!
没有灵山福地养出的‘地宝’;
没有天然生之,妙用无穷的‘天材’;
甚至,连辅助熬筋、淬骨等打磨‘力关’修持的药散、丹丸都没...
你凭什么修,又想修出个什么?
同理,秘笈也是如此!
他能拿出这‘天河刀’,而不是寻常下九流武夫,所开辟的拳法、刀谱,已经说明,很看重这小子了。
但你一点表示都没,却有些说不过去了。
“呃...”
季修有些尴尬。
他方才以为,因为自己堪破这段都头的试炼,得到了他赏识,就要免费教得自己入门武学呢。
结果现在看,怕是有些想当然了。
而似乎是看破了他心中想法的段都头,则摇头笑道:
“对于一名武夫来讲,起码在成为‘练气大家’之前,天资,没那么重要。”
“除非你是那种悟性极佳,不世出的奇才,境界先到,肉身未至,那种除外。”
“老话有讲,三年熬筋、十年淬骨、一辈子的炼皮,这还是在有资源的前提下。”
“若没什么资源、门道。”
“光是武夫入品,‘力关’三境,哪怕只是最开始、最基础的‘熬筋’境。”
“寻常人,基本上一辈子,都堪破不得。”
“但这天河刀,却记载了如何去‘炼刀劲’,你若能小成,便可得悟,凭此踏入‘力关’,开始借劲拿血,打熬大筋,逐渐褪凡。”
“那些普通的武馆,只会教你好勇斗狠的技击之术,但这些直指本真的武道学识,可没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