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里安宁县,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火窑、柴市、牛羊市场。
这原本操持半数营生活计的东家...
凑在了一起,拧作一股子绳,竟建立了一个新的‘帮派’,听说...承自江阴府,一位练气大家!
待到消息传开,更是宛若地龙翻身,直叫这五百里山道,好一番震动!
而作为其中,仅次于三把交椅的正副堂主...
一跃而起,摇身一变,更是成了那‘县中前十’的炼皮好手外,一等一的权贵豪奢。
出入前呼后拥,三五成群,手中权柄,可谓炙手可热,掐住了不知多少人的命脉,叫人谄媚不已,鞍前马后。
而这一切。
作为鲜衣怒马,‘少年登科’的季修而言...
更是深谙其中道理。
...
“季爷!”
“季爷!”
天色不过刚亮。
行走于风云会‘火窑’营生,摇身一变,改作为了风云会众,以及编外成员的佩刀客、门客们。
在看到一龙行虎步的少年,穿着一身直襟黑衣,外罩一道宽厚大氅,腰间悬刀,佩云纹带,一蹬长靴,踩踏在冰冷的石道上,一身的风骨贵气时...
一个个的,尽皆低下了头。
曾几何时,谁能料想。
一个多月前,还只是外宅马夫的贫家子,穷小子。
摇身一变,就能成为风云会中,炙手可热的一堂堂主呢?
看着跟随在少年身畔,一脸喜气洋洋、亦步亦趋的洪江,沾着光,也一跃成了风云会的正式会众,不由艳羡。
三大营生,不过筛选了百名会众。
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剩下的普通门客,那都是编外人员,还是干着以前营生的活计,哪天表现好了,才有可能向上‘考编’、‘擢升’。
但这么多人眼巴巴的瞅着,哪有那么容易?
估计只会竞争得越发激烈,甚至比曾经‘门客’升任‘佩刀门客’,还要更加艰难。
而再看这位,就因为跟对了人。
如今已是成了药堂堂主的亲信,假以时日,掌事管权,不过时间问题。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呐!
而面对这一路以来的敬语,艳羡,季修不咸不淡的应着声。
直到走入自己那一间青石砖院时,紧绷的面容,才稍有松懈。
“哥哥!”
季薇一头撞入了他的怀中,眼眸亮晶晶的,眼神向上瞅着。
当她看着眼前少年披大氅、束云带、蹬长靴,满身英武气怎么掩都掩藏不住时,一对眼当即眯成了月牙:
“怪不得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我哥这一副模样,什么堂主坐不得?”
“哪家小姐当我嫂子,还是高攀了呢。”
她语气哼哼着,一身柳碧袄裙,外罩白纱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露出的肌肤泛着一种瓷器的荧光。
肌肤气色,早已与曾经截然不同,就跟个县中的富户小姐似的。
往昔月下练刀的布衣少年,趴着门缝的怯弱少女。
此时从这二人身上,再也瞥不见一丝一毫。
对此,季修神色缓和,于深秋之中扯开外罩大氅,托在季薇双手:
“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立身根本是什么了?”
“靠山山倒,靠水水枯。”
“一切外在,都不及本身要来得实在。”
“去做饭,要烧得乳白的鲜鱼汤,炖得软烂的鹿筋肉,再取一斤牛肋肉炖土豆,煮一大锅粟米饭。”
“三分吃,七分炼,丹药日日服,如此长久下去,才能壮筋淬骨,于武道一途勇猛精进。”
说完,他摸了摸季薇的头:
“小妹,不要没成,便得了大户人家的小毛病。”
“看人,不要只看罗衣皮囊,而不曾看清内在芯子的孱弱。”
“你不是说,要练武么?”
他的眸子清亮:
“等你身子再养养,我便带你去我那位师傅门前,给你称量筋骨,求他传你一门像样的桩功,为你筑基。”
“好!”
季薇乖乖点头,听到‘武道’二字,更是眼眸泛着星光,一溜烟就跑去做饭了。
“去将马车备好,待我桩功走完,便要着手,去往‘药堂’炼丹。”
看到季薇走远,季修深呼一口气,一身劲装,于深秋严寒,便要心无旁骛,起血熬筋。
其之刻苦,不由叫一侧洪江动容:
“堂主,都到了这个位子,你还这么努力...”
“前些日,黄药师一句话,三大东家盖棺定论,便定了你这七堂交椅位子,谁也撼动不得。”
“结果你一上位,谄媚的不收,送礼谋差事的不要,终日熬筋淬骨,可资源够了,桩功何时不可扎?”
“你每每都练得筋疲力竭,随后马不停蹄,还要去药堂找黄药师,看得我是真...”
季修认真的瞥了他一眼:
“黄药师,陆庄主,三位副会长开口,定我地位无可撼动,但其他人,真的服么?”
【螣蛇逐云式:(12/30)】
【扎得身形似螣蛇,聚其形、凝其韵,立桩三十遍,感悟真意,可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