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让叶婆拦住她!”完全清醒过来的夏子渊脸色暗沉,嗓音里压制着怒气。
面对他的质问,夏子微神情冷肃。
她道:“我为什么要拦住她?你输了,弟弟!”
夏子渊撇过头去,眸光闪动,嘴里咬紧牙关,十分不甘。
看着自己的弟弟不服气的模样,夏子微缓缓来他面前道:“你看轻南国皇帝萧谨逸,认为他没有狠辣手段,注定会是个失败的帝王。”
“可你没看见,如今南国的帝位上,若坐的不是姓萧的,若是谁敢推翻当今之主,让萧谨逸下位,那么南国百姓就会揭竿而起杀了那个人,用他的人头和血给萧谨逸祭墓!”
“不可能!”夏子渊反驳。
就萧谨逸那个家伙,生来就是南国皇室的独苗,唯一的继承人,连皇室斗争都没经历过,就除了一颗狐狸心用计谋还可行,其他的,拿什么跟他比。
夏子微一眼就瞧出他想什么了。
她的声音染了几分愠怒,道:“怎么不可能!你的眼里只看见了我们西国!可你看清楚了吗?我们西国无论帝位上换了谁,就算不再是姓夏的当皇帝,百姓们都不在乎,因为他们的日子始终不变!”
“一个国,若没有百姓了,还算什么国?”
夏子渊沉默不语,他还是不服。
注视他冥顽不化的模样,夏子微重重地叹气,道:“在我们西国有武将功臣得以善终的吗?萧谨逸敢在徐武鼎最虚弱最惨的时候,仍放兵权给他,信任他,从此之后他将是萧谨逸最坚利的剑,你还想等他们自相残杀,不可能的。”
夏子渊嗤笑一声,不认同,道:“怎么不可能,人心是会变的。”
“你说的对,人心是会变的,但你得看是什么人!而且萧谨逸早早的就知道了自己的弱点,他不娶妻,不留后,他应该有了绝对的计划。我不认为萧谨逸会做出让南国百姓无活路的事。”夏子微从不小觑任何一个人。
她也从不看轻任何人,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智慧。
就像夏子渊,他不蠢,相反他很聪明,知道权衡利弊,就是心太高,太认为别人蠢,世上就他一个完美的聪明人。
若说夏子微平时的不屑一顾是维持身份的尊贵,是表面上的而已,心中却是十分清明。
而夏子渊是真正打从心里对众多人不屑一顾。
夏子微围绕在夏子渊身边走着,她边走边说,不给夏子渊反驳的机会。
“你对水云的心思,虚假至极。你以为水云是你在武城遇见的黎玉梨一类的姑娘们?”
“你对她的喜欢,不过是想探索神秘的乐趣,对她身为修士的价值利益的追逐!”
“倘若你有一分真诚实意,也不至于输得那么难看!”
“而我看得出的东西,你居然会认为水云看不懂?你总是自负,你忘了你出南国时已经被她药倒一次,自以为是到了东宫就可以控制一切?”
“你错得彻底!”
夏子渊面部微抽动,他心中有不服不甘,但他的确是聪明的,不是真正的傻子。
他的心里涌上的情绪在与脑子里理智的思维拉扯,他知道夏子微说的是对的。
夏子微看着他的情况,就知道他在思量了,不再一味的不服。
她知道夏子渊身为修士,的确有藐视别人的傲气,但他总忘了叶婆说的,天地间灵气稀薄,能踏入修士的门已经是极好的了。
说白了现在的修士就只能强身健体,无法像叶婆那般强大,当然除了他们的外祖父拿来与叶婆做交易的小舅舅钟靖松。
叶婆守着的根本不是西国皇族,而是钟家女嫁入皇宫当皇后的钟家血脉。
这是他们外祖父要求的。
至于夏子微,如今她的身体没有随时崩溃死亡的危险,她的路开始变长了,今后或许会遇见可以修炼的机缘。
但这机缘来临前,她的脚步不会为了等这不完全确定的机缘而停滞不前。
夏子微凝望着一母同胞的弟弟,道:“子渊,我很感谢你,这几年来总记着我的身体。”
“我不会伤你的。”夏子微顿了顿,继续道。
“哼!皇族斗争本是你死我活,你……”夏子渊眼里泛起凶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