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体内已经枯竭的经脉，从怀中摸出最后一柄飞刀。

刀锋薄如蝉翼，丝丝缕缕的真气灌入，迎着冷风轻轻颤鸣。

抖腕一甩，飞刀先至，破空之声爆鸣。

县衙外，值守的几个军士心中存疑，百户大人是在和谁交谈，怎么这么久。

正伸长了脖子张望，漆红木门轰然炸裂。

咔嚓！

一声巨响。

随着漫天木屑，一个身影倒飞而成，口中鲜血喷洒。

刘田的身形被庞大巨力裹挟着，砸在青石地板之上，裂纹弥布。

接连着翻滚了数圈，才将那巨力卸了个干净。

虎口发麻，皮肤寸寸龟裂，跟随自己许久的长刀断成两截，半截飞刀刺入胸口，离心脏仅仅半寸。

死里逃生的捡回一条小命，兀自喘了几口粗气，在身旁人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吐出一口淤血，牙缝打着颤，一抹戾气从心中浮现。

“妈的刁民，一个个都跟老子过不去，给我杀！”

一个个军士虽然心中喘喘，可军令如山，举着桌椅板凳权当遮挡，并肩子涌了进去。

“大人，没气了！”

忍着伤势，推开眼前几人，刘田只见一个高大身影靠墙而立，粗粝的面庞是满脸不甘。

尽管已经死去，可真真对上，还是觉得心中有些打鼓。

虎死威犹在。

“带回去，仵作验尸，看看他什么来历！”

那几封书信是对方给的，查不清楚这人是谁，他可不敢冒失交上去。

..............

夜色下，李承焰带着曹正往自家寻去。

曹正的住所是回不去了，思来想去，自家这处院子反倒是最适合藏匿的。

“曹兄，在这稍作歇息，先养好了伤势再考虑后面的事情不迟。”

“你呢？”

曹正瓮声瓮气的问道。

自己在哪倒是小事，若是连累李承焰吃上官司，那可不妙。

略微摇头，将他入狱这几天城中发生的事细细说明。

“天色不早了，我得早些回军中去。”

“李兄弟不妨带上某，怎么说某也是一个破开两关的武者，既然战事将起，不如留着残躯为百姓们做些事。”

这几天下来，除了忍受酷刑，曹正心中不曾没有过后悔。

怎么就这般愚钝，若是换作军营，或许下场截然不同。

“实不相瞒，军中恐非善地...”

李承焰不知该作何解释，只是这几日所见所闻，千户所怕也不是一个好去处。

当下也不便明言，只是嘱咐曹正先做休养，家中锅灶粮食一应俱全，等风头过了，再想法给他弄些草药来。

合上屋门，借着月色匆匆回返。

鼻息间呼出的白气浓烈，胸中一团火越烧越旺。

这个世道，远比李承焰想的还要残忍，恶心...

人命如草芥，原本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在此刻，却成了鲜血淋漓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