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齐宿看了眼右手上快结血痂的伤口,古怪地笑了下。
“打扫卫生的时候家里猫儿抓的。”
“哎呦,你这抓得不轻啊,快去打狂犬,走走走,”张大爷着急,“我带你去卫生院。”
“不用,不用,”齐宿看着伤痕的眼神极尽温柔,“这只‘猫猫’不会携带病毒的。”
没等张大爷再劝,齐宿丢了垃圾摆摆手说。
“大爷,我要去菜市,先走了,家里还等着做饭呢。”
“哎,这小子……”
张大爷没喊住他,等人没影才想起来。
“他家那只猫,我记着不是脾气挺好吗?”
“又捡新的了?”
张大爷百思不得其解。
齐家小子出了名的心善。
平日里在小区没少自己出钱给流浪猫、狗做绝育,找领养,说他又捡了只臭脾气的猫儿,张大爷是相信的。
……
烦人的家伙离开后,屋内久违地回归寂静。
薛知恩倒在床边地板上,睁着眼珠木然地凝视天花板。
鼻尖腐败的霉味少了,取而代之地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清淡香气。
只是一下午便侵占了她的整个空间。
真讨厌。
时间一点点流逝,许久,像是想起什么事,薛知恩无视腿部细痛,白着唇,一点点爬起来。
从卧室出去,这条她走过很多次的路跟之前不同了,这次她没被黑暗中的杂物绊得趔趄、摔倒、撞伤,走得虽慢却格外顺畅。
到侧卧,那个她不让齐宿打开的房门前,慢慢扭动门把手。
菜市场离小区不远,一路上跟遛弯的大爷大妈打完招呼到了市场。
“呦,稀罕客啊,今天还帮你爸买菜?”
卖菜的刘婶子跟齐宿一个小区的,熟得不行。
“我爸妈不在家,今儿我自己做饭。”齐宿挑着个大红润的西红柿,跟刘婶子闲聊。
“又出去旅游了?”刘婶不得不羡慕齐家父母的退休生活,“这回儿是哪?”
“去海市度假了,”齐宿笑道,“说是会给我带海鲜,到时候给婶子送些,小宝不是喜欢吃吗?”
“可千万别,用不上,市场就有想吃就买了。”
齐宿:“自家有,买什么?”
“就你这小伙会说话。”
刘婶嗔他,称完重,照例给他袋里塞了把小葱,感叹道。
“你说说,咋有你们这么好的一家。”
齐家父母,退休前是市区体制内级别不算低的干部。
当年还是高材生返乡建设家乡,那名声极好,可谓是父母官。
家里唯一的儿子没考公进体制,但从小就是个人见人爱的热心肠,人缘好,名声也好。
这一家子,是无人不艳羡。
“小齐,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家的侄女,最近要回老家了,你去见一见怎么样?”
齐宿提着菜,刚扫完码付款,就听见张嫂这么说。
“婶子别抬举我了,我没有找对象的打算,您侄女在大城市读书,选择更多,那愁找不到好的?”
“城里的哪有咱们知根知底,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爸妈也等着抱孙子吧,怎么,还能一辈子不结婚不成?”
刘婶还没放弃。
她就相中齐宿了,个高腿长,圈子、相貌都干干净净的,人品又好。
早之前就跟他说过这事,不过每次都被齐宿婉拒。
齐宿笑笑:“我爸妈不急,再说了……”
回想起家里张牙舞爪、乖乖等着他的薛猫猫,控制不住加大唇角弧度,笑得愉悦。
“就一辈子单身其实也不错。”
齐宿不是将就的人。
自从几年前意识到对薛某人的迷恋越来越魔怔,他就打定了孤身的主意。
毕竟,薛知恩不可能看上他这种无大才的草根青年。
而心里除不掉薛某某,再跟别人谈婚论嫁、谈情说爱,那不就是诈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