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胃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她捂住嘴,脸色发青,显然是不太舒服。
“算我求你!”
齐宿敏锐地发现她不对,筋脉分明的大掌率先附上她的额头,着急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薛知恩一把扇开他,冷声说:“你,就是我不舒服的来源。”
齐宿被打开的手指蜷缩,神情有些抱歉,又是那句老生常谈的:“对不起。”
如果薛知恩现在过得很好,他一定不会这样挤占进她的生活,只会远远祝福,为她开心。
但……
齐宿看着她冷漠黯淡的眼神,指腹渐渐握紧,现在她显然过得不太好。
薛知恩很烦他,尤其那双被水浸透的狗狗眼一直含着疼惜地盯着她,好像她受了天大委屈这一点儿,格外惹人烦躁。
她开始尖酸刻薄起来。
“什么时候能洗好?你磨蹭没完了?想等水凉了冻死我?”
“哦,好好好,我们这就出去。”齐宿忙说。
明明是她突然说要给什么报酬的,齐宿却像做错了事般再声道歉。
除了一些发烧时黏在身上的汗,其实薛知恩身上并不脏,不知道是不是她总用那种方式‘洗澡’,齐宿不敢多想。
心又开始绞痛了。
拿着花洒细细冲刷掉瓷白躯体上沐浴露的泡沫,这期间与其说情欲增长,齐宿已然被彻骨的疼惜包裹。
哪敢生出半分不敬的心思,恐冒犯她。
冲洗好后,齐宿手虚扶着她的腰,轻声细语地说。
“我去拿浴巾,在这儿乖乖等我一下好吗?”
“你把我当傻子?”薛知恩冷凝他。
齐宿没忍住笑了下,说:“怎么会,我们知恩最聪明了。”
薛知恩:“……”
这男人绝对是把她当傻子了。
齐宿去的很快,多亏他把浴巾和换洗衣物就放在门口。
等他回来,薛知恩刚直起腰,他用浴巾包裹住她,余光瞥向浴缸底部。
失望地叹了口气:“好无情啊,知恩,我这下真的要伤心了。”
薛知恩扔掉浴缸下水塞子,瞪他一眼:“别恶心我。”
明明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唉——”
齐宿又叹了口气,只好先收起悲伤,擦拭她头发上的水珠,动作极尽温柔。
差不多擦到半干,齐宿拿起挂在小臂的外面有些冷,他准备就在这帮她换好衣服。
“知恩,先坐我腿上,”齐宿半坐在浴缸边,拍拍自己的腿,善意地笑说,“然后再把手臂抬起来好吗?要穿衣服了。”
“……”
洗都让他洗了,薛知恩也没有矫情的必要,毫无心理负担地坐在他大腿上,接受他的侍候。
至于齐宿。
他开心还来不及,心脏快要跳死了,但面上仍保持冷静。
他家知恩,真的,真的好可爱!
“穿好了~”齐宿愉悦地哼哼,“我抱你去看看。”
说着,就揽抱住她的腰,将人直直抱起来。
“你看。”
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坐在他臂弯的薛知恩冷漠地看着镜中细心为她整理睡衣褶皱的漂亮男人,徐徐开口。
“你很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