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人又不吱声了。
齐宿视线不自觉探寻。
这个方向看不清薛知恩的表情,只能看到香气萦绕发丝下柔软的侧颊,正一呼一吸着。
他们太近了,热意传递不说,齐宿甚至能看清她细嫩皮肤上透光的细小绒毛。
好想咬一口。
他心有点乱,开始慌忙转移注意力:“知恩,那个指甲屑可不可以……”
“不可以!”
薛知恩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戾声截断。
齐宿余光瞅见她明显躁出红晕的脸颊,勾了下唇,小声嘀咕了句:“知恩好小气。”
薛知恩:“……”
薛知恩想给他一巴掌,但想到他可能会露出恶心的表情,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脏东西。
等到折腾完坐到餐桌前已经快晚上九点了,齐宿将热腾腾的鸡汤重新摆到她面前,细致入微地端起调羹说:“要我喂你吗?”
“我不想喝。”
“不想喝不行,你需要吃点东西,除非——”齐宿手按住她身后的椅背,凑近她些,眼睫是上撩的姿态,好看的唇形勾着,“你想我用嘴喂你。”
“……”
薛知恩冷视他:“放下,我会自己喝。”
“知恩真棒~都会自己吃饭了~”
齐宿满意了,乖乖把勺子推到她手边的方向,抵着下颌看着她笑。
薛知恩感觉自己好像是幼儿园第一次自己吃饭被老师甜腻腻夸赞的小孩儿,不禁一阵恶寒。
她盯着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鸡汤看,眸色被发丝遮掩,半天没有动作。
“知恩,”齐宿问她,“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
薛知恩手碰到汤碗,嗓音忽然顿住。
汤是温的。
齐宿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解释说:“我放凉了一会儿,快尝尝吧。”
有自己被烫到的经历,齐宿可不敢让她喝刚出锅的汤,就算没弄到身上,烫到舌头也够受的。
不怪齐宿过度担心,现在的薛知恩看起来实在是个不知冷热的,就连眼睛都透着股麻木,不像能自己吹凉的样子。
汤是很适口的温度。
不能兜头浇到男人脸上了。
薛知恩很失望地拿起调羹。
鸡汤的味道跟闻起来和看起来一样美味,调味恰到好处地把鸡肉本身的香味激发出来,鲜甜浓香。
可以说是完全按照薛知恩以前的口味熬的,每一点都在她喜欢的步调上,甚至有一种熟悉感……
薛知恩蹙起眉:“这是你做的?”
“对啊,”齐宿紧张兮兮搓搓手,“好、好喝吗?”
薛知恩看着他:“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跟梅姨那么像?”薛知恩捏紧汤匙,眼神充满探究。
梅姨是薛家幼时带过她的保姆,前几年辞职离开薛家回老家养老了,那之后她再也没吃过这个味道。
薛知恩的食谱简单干净,从记事起她母亲便不允许她吃外界的任何东西,吃食也一直只交给信任的人负责。
梅姨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这味道薛知恩记得很清楚。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梅姨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