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里的血好像跟腿上的手一样暖,能够驱散寒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薛知恩一点一点松开嘴巴,没再有先前的尖利,看着被她咬出深可见骨齿痕的手臂,沉默。
这人难道不知道疼吗?
抬眼去看他,不小心对上视线,他便朝自己傻呵呵一笑。
本就温柔的褐色眼眸更加明亮了,好像看见了光,打上了蜡。
蠢货一样的变态。
——薛知恩心想。
有了薛知恩安静的让步,齐宿得寸进尺地抱起她,将人揽在怀里,边揉着她的腿边询问。
“哪里疼告诉我好吗?”
薛知恩咬着发白的唇不吭声。
“知恩,”齐宿皱紧好看的眉头,手指覆上她的唇,“不要咬自己。”
薛知恩刚想难捱着让他滚。
他就把自己的手往她唇里塞,紧锁眉心说:“疼就来咬我。”
薛知恩:“……”
他刚被狠咬的左手手臂还渗着血丝,这会儿又把右手伸给她了。
眼底的担心执拗做不得假,薛知恩知道他是认真的,骂了一句:“神经病。”
“知恩……”
齐宿还想再劝她,就听她说。
“把床头柜里的东西给我。”
“快点。”
齐宿只好伸手去开床头柜,只是,看到里面的物品他一顿。
为了避免侵犯隐私,齐宿打扫的时候并没有打开柜子之类的家具,自然不知道这柜子里放了些什么。
“你在磨叽什么?”薛知恩不稳的声音不耐。
齐宿回过神,将床头柜里的东西够出来,踌躇地递给她:“是这个吗?”
宽实的大掌里赫然躺着一只针管。
薛知恩利落地掰开针尖盖子,扎进胳膊,将里面的液体尽数推入,全程面无表情。
齐宿有些被吓到了:“这是……”
“我没吸.毒,”薛知恩猜到他在想什么,拔出针管,冷声说,“只是止疼药。”
只是有不小的成瘾性,打多了跟吸.毒也没差别罢了。
所以她基本不用,全靠硬扛,怕死了尸检让人验出来,名声臭了连累人。
不过薛知恩并未多说,她向来不是个话多的。
齐宿凝着被她扔在一边的止疼剂针管,心莫名往下沉了沉,忍不住搂紧她,低低说。
“以后不要再打了。”
因为是强效针见效很快,薛知恩的疼痛缓和了许多,听此,不屑地扯扯唇。
“你管得真的太宽了。”
“我帮你缓解,”齐宿垂眸说,“不要再打药了,知恩。”
薛知恩靠在他怀里,一扬脸便撞进他略显忧伤的柔软瞳仁,与他腔里稳健剧烈的心跳相辅相成,让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你……”
“嗯?”
“现在跟我做,我的腿使不上力气,只能躺着,配合不了你的动作,总之你要辛苦点了。”
“……”
齐宿沉默了。
下一瞬间,他眉梢向下,眼尾低落,表情几欲哭泣。
“知恩,你不要总是那么想我好吗?”
他又不是畜生,怎么可能每时每刻想着那事?更别说还是这种时候了。
被最爱的人这么揣测,齐宿简直欲哭无泪。
他看起来有那么不是人吗?
一直勾着甜兮兮微笑唇的小狗,嘴角朝下撇着,闷闷不乐的,有点生她的气了。
薛知恩直勾勾盯着他,视线在他脸上来回逡巡。
许久,她伸出手指尖顶起他一边唇角,不算软的颊肉往上凹进去一点。